久美子的“孃家”設在她父母住宿的那家酒店,特意訂了一套房間,婚禮的頭天晚上久美子就睡在那裡,即是某種儀式,又是為了早已不再的“純貞”。沒辦法,時不我待嘛。
“哎,新郎官!這眼袋怎麼都耷拉下拉了,還烏青烏青的,好幾宿沒睡著覺吧?”
今天的“婚禮總指揮”林躍同志準時率領浩浩蕩蕩的車隊到達,剛一下車就吆五喝六起來,手裡居然還捏著一個對講機,整出一份專業駕駛。
“什麼好幾宿沒睡著!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你以為我像你似的心理素質那麼差。”雖然嘴裡不忘反擊,但是昨晚的我確實沒有睡踏實,翻過來覆過去的一直折騰到下半夜兩點半多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五點不到就醒了,雙眼雪亮,精神亢奮的不得了。唉,真丟人。
車隊共計十八輛,一水的高檔越野吉普,分別由父親的朋友,父親朋友的朋友,以及林躍父親的朋友組成,免費出車,居然沒有花一分錢。我在感動、感慨、感謝的同時,隱約覺得這動靜是不是搞得有些大,就憑我和久美子,這數量和規格是否有些“超標”,本來想儉約,沒曾想與奢侈搭上了邊,心中忐忑。
“路線我和大傢伙都商量好了,保證讓全市人民都能見證你和久美子的婚禮,肯定跑出氣勢,跑出水平,跑出風來!”林躍拍著胸脯向我保證,鉚足了勁頭。我真納悶,這小子自己的婚禮儀式不願搞、懶得搞,怎麼輪到我了,如此的來勁。
“千萬別跑出風來!全市人民不見證我的婚禮也沒有關係,接上久美子和日本孃家人後,按照大概的路線稍微跑一圈就好,低調,低調。”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這小子是鉚足勁要把事情搞大。
“低調個屁啊!這時候不使勁擺擺排場,給你小子在久美子的日本孃家人眼前撐撐臉面,你小子以後還怎麼混啊!”
嗯……隨波逐流,隨遇而安吧。
車隊在林躍駕駛的開路先鋒的帶領下,按照設計好的時間朝久美子的“孃家”駛去,據前方傳回來線報,久美子已經於清晨四點半起床,梳洗打扮,經過化妝師的努力達到了隨時可以出征的狀態,正在酒店的房間裡哈欠連連地等待白馬王子的到來,而一干日本孃家人也都是待機中,身心兩方都已做好參加婚禮的準備,有幾個不講究的人居然事先喝了防暈車的藥,可謂神經過敏。
“同志們!為了婚禮的成功,跟我衝啊!”林躍身先士卒,猛踩油門,邁出了我與久美子天長地久的世紀婚禮的第一步。我一直很懊惱,本來這嗓子該由我這個當事人來喊才對,讓這小子搶了頭功。
“抱高點!抱高點!”
我抱著腳不準沾地的久美子處於酒店的電梯中,電梯正勻速下降,我的雙臂也是逐漸低垂。TMD!太失誤了,怎麼把這茬給忘得死死的,以至於將久美子的房間訂在了十六樓,要知道得一路抱著久美子出門上車,訂在六樓就好了!
“你能不能行了!是娘們嗎,力氣那麼小,都快要把久美子擱地上了。”一旁的林躍還不嫌亂,一個勁地挑釁。
“要麼站一下得了,反正是在電梯裡,又沒人看見。”十六樓,要命啦……
“那怎麼行!規矩能說破就破嗎?抱好,抱好。”
從手感上推算,久美子本身並沒有變重,但是怎麼比平常感覺要費勁呢?莫非……我偷偷瞅了瞅一臉蛋子雪白的久美子,也許是粉搽大了,就連那血紅的口紅看著都比平常厚幾寸,源頭找到了。
久美子的孃家人以及一干日本朋友被分別安排上了頭幾輛車,全是賓士和奧迪,孃家人嘛,必須得優越對待。
“走了!”依舊是林躍一馬當先,車隊從酒店門前魚貫而出,引來路人駐足矚目,指手畫腳,議論紛紛。目的達到了,我正揉著發酸的雙臂呼呼直喘,看到這一景象心裡也多少平衡了些,值得,值得。
“今天這妝是不是有些誇張?”久美子低聲問我,用的是日語。
“呵呵。”我無法正面回答她。
久美子變身了,被攝影師莊指定的化妝師徹底鼓搗破了相:那長長的睫毛,性感妖豔的雙唇,媚不可耐的雙眸,誘人*的雙眉,只有那一對耳朵依稀可以辨別往日的風采。說句實在話,給化醜了。
“挺好,挺好。”我還得努力編著瞎話安慰欲哭無淚的久美子,大喜的日子,不準哭。
我的婚車隊還肩負著另一個光榮的使命——載著日本孃家人遊覽市區,將足跡踏遍各大景點。其實也沒啥可逛的,倒是有些擾民,林躍指揮著大軍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