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真難辦,還真不能說小劉說深了,怕影響到他的工作熱情,而且人家又確實不止就我一家主顧,忙完了還得奔赴下一個戰場呢,眼看膝下的第三個孩子也要誕生了,不好意思擋人家的財路,出來混都不容易啊。但要是就這樣放置不管,也有些對不起鄰里鄰居,這以後還怎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辦,真難辦。
裝修以來,我已經瘦了四斤,肚皮明顯地下去了,等於變相減肥了。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之一,怎麼可能不操心,放手不管是根本不做不到的。瓦工杜師傅昨日也領著他的老婆進駐了,在另一個房間打起了地鋪,擺上了爐灶,據他講怎麼也得幹個兩三天,衛生間,廚房,還要一個小陽臺,都需要他貼地磚和牆磚,工作量也挺大。
瓷磚我是真豁出去了,採納了久美子的意見,買了一款國產的疑似義大利品牌,在整個家居城裡也算中高檔次,著實地出了一管子250cc的熱血。說它是疑似的義大利品牌,因為是廣東那邊的廠家,可是女店員卻宣稱是源自義大利的品牌,而且是一個擁有上百年的牌子,在義大利可謂家喻戶曉,加之名字也是義大利語的音譯,四個字一串,品牌LOGO的中央還有一個古羅馬角鬥士的頭像,種種跡象讓我有些相信這確實是一個義大利品牌,只不過是中國產的罷了,越洋跨海地來到了我的身邊。母親當天恰巧也在場,見證了這個奇蹟的時刻;而且她完全贊成久美子的審美觀點。我想很少能看到母親和久美子在一件事物上如此統一,不忍心打破眼下美好的和諧的氣氛,所以一跺腳一咬牙就掏錢買了下來。(不夠的,母親可以添補一些)
“嗯!你這個瓷磚不錯!”杜師傅拆開包裝箱檢視之後給予了正面的積極的評價,能得到他這個老師傅的肯定,我的心裡頗為欣慰,看來並沒買錯。
“杜師傅,這款瓷磚老貴了!你乾的時候一定要……”言外之意已不言而喻。
“這你放心!咱都幹了多少年了,這手藝還能差嗎。”杜師傅雖是南方人,但性情十分豪爽,說起話來也是甕聲甕氣的,與小劉的過於靦腆對比鮮明。我比較愛和他交流,最起碼爽快,有什麼說什麼,不憋著,儘管放。
“累死我了。”我一屁股坐到沙發裡再也不願起身,若不是久美子拼命拽我起來,我真想連晚飯也省了,就此香甜地睡過去。(當然,睡夠了也得起來)久美子好久沒有回家吃飯了,今天母親說什麼也要我們回去,大家要吃一頓團圓飯,也算是慰勞一下重新迴歸職場的久美子。
“又說!”久美子有一個“賤毛病”,聽不得我說“累死了”這三個字,只要我一說她就要在一旁唸叨。
“日語裡不也有相同的表達方法嗎!”日語裡真的有這一說法,我可沒有狡辯。
“可是日本人平時並不怎麼說累死了呀。”
“就是一種慣用說法嘛。”
“反正我聽起來好像是情形有多麼嚴重似的,都達到快要死了的地步,你說嚇人不嚇人。”
我瞅著較真的久美子撲哧一樂。沒想到久美子已經成長到了能用漢語和我爭辯這種事情的水平了,回想當初她的支支吾吾的漢語,簡直可以稱作天壤之別。
慶功宴剛開始沒十分鐘,窗外就忽然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是兩個老爺們在爭吵。我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放下筷子走到廚房的窗前向外望去。
我剛將腦袋探過去,就看見一個約有二百三十斤的男人揮拳砸向對面一個身穿黃色體恤的男人,直接命中面門,黃色體恤的男人被砸得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哇!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就算是提前設計也沒有這麼精準的,那個胖男人怎麼掐算得如此精妙呢,偏偏等我剛一探頭他就老拳相加,要是再狠一點,肯定會把黃色體恤的男人砸個滿臉開花,鼻血噴發。這血腥的一幕難道是特意為我準備的?這不會是在拍影視節目吧,因為這見血的暴力場面我已經很久未曾謀面了,一下子喚醒了我體內沉睡的基因,腦子裡的血往上湧。真怪,不累了!
“真打啊!”我大喝一聲,把父母還有久美子都嚇了一跳。
“久美子!過來,過來!”我擺手招呼久美子趕快過來,她不知所云地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同樣皺著眉頭的父母。
“啊!”久美子的運氣也不賴,她見證了黃色體恤的男人直擊胖男人下顎的那有力的反擊一拳。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父親疑惑地看著兩個大男人扭作一團,而遠處急匆匆地跑來小區的幾個保安,兩三個抱住一個,好不容易才把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