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吳齊等人也都從城裡撤了出來,楊樸另有訊息來源,知道江寧府對趙勤民一家人出通緝文書,他猶豫的問林縛:“東城尉的人馬只怕會過來……”他想留下來替林縛擋一回。
“東城尉的人馬隨時可來……”林縛說道,楊樸又不能長期駐守在河口,多留一時沒有多大的用處,他又看向肖玄疇,笑著問道,“守獄武卒對河口有協防權,江寧府的海捕文書沒有按察使司的簽押附署,我是不是可以不予認同?”
肖玄疇心想趙勤民真倒戈投靠顧悟塵,王學善多半不會容他活在世上,林縛這話也問得明白,東城尉要拿江寧府的文書過來抓人,林縛也將以文書無按察使簽押附置為由對抗之,這是要明刀明槍的對幹啊。
肖玄疇便覺得在河口多留一時就多一分的兇險:要是東城尉人馬過來,林縛將他推出去應付,他是做主將趙勤民交出去好還是不交出去好?
“按說是要按察使司附籤才行,但是也保不定江寧府辦事急切些,有所疏乎,總之一切都要和諧,和諧最重要……”肖玄疇嘴裡說著話,人已經往外走了。
楊樸心想他留在這裡也不是那回事,便與肖玄疇一同回城去。臨行時,林縛又讓楊樸將四個護衛武卒一同帶進城去,昨天答應將人交給顧悟塵的,此時顧悟塵最大的短腳就是可用的人太少了。
趙勤民這時才知道王學善公然往他身上栽贓了諸多罪名並以江寧府衙門的名義出海捕文書,刻薄寡恩的王學善還將並沒有背叛他的周泰、趙啟貴一併構陷下獄,此時趙勤民已不再有絲毫背叛王學善的愧疚心,但是眼前關鍵要如何才能保住一家人的周全。
雖說林縛表明態度江寧府若要派人馬來緝拿他一家人獄島這邊也會公然對抗,但是趙勤民對林縛鑿實沒有太強的信心,獄島這邊才多少人手,拿什麼跟王學善派來的人對抗?不要說王學善可以直接調動兵馬司四城尉的人馬,王學善私下養的打手就能將這河口、獄島掀翻天。但是顧悟塵初來乍到,在江寧還沒有形成什麼勢力底子,除了獄島跟金川河口這邊,顧悟塵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安置趙勤民一家人,當然顧悟塵也不可能讓趙勤民一家人脫離他的視線。
讓楊樸帶著四人,林縛身邊的護衛武卒就剩下八人,加上週普,河口這邊佩刀者也才九人,工地那邊有些少量鄉勇組織起來維持次序,趙勤民跟林縛打聽,才知道獄島雖然對河口這邊有協防權,但是獄島那邊守獄武卒就剩下五十人,趙勤民憂心忡忡、惶惶難安,卻又無處可去,從林縛這邊也得不到更多的安慰,只能先回圍攏屋去。
午前懸濟堂的武延清郎中出城來替他兒子趙晉診看傷腿,生怕在移動時斷骨生錯位,那就要將石膏打掉重新接骨,所幸照顧得當沒有生意外。
趙勤民之妻在新院子裡生火做飯,不過有武延清來,林縛在草堂備了一桌酒席,請趙勤民、武延清一起過去吃酒,江寧刑部主事趙舒翰與江寧工部書令史葛司虞以及葛司虞的父親、江寧工部老工官葛福也在。
葛福是江寧城的名匠,武延清是江寧城的名醫,兩人未曾見過面,但也互相聽過對方的名字,葛福聽說武延清要去獄島當醫吏,十分高興,說要在獄島上再搭建一棟竹舍,與武延清做鄰居。武延清要將縣濟堂的事情都丟開手還要三兩天時間,葛福便邀請武延清先上獄島看看。
趙勤民沒有心情去獄島參觀,只是大家都一同前行,也不便推遲。除了西邊江堤修建可供千石以上載量大船停泊的碼頭之外,河口內側已經建了一座小型的竹碼頭。趙勤民跟大家正下竹碼頭時,就聽見圍攏屋那邊有鐘聲傳來。這一天都沒有聽到鐘聲,趙勤民自然能判斷這不是報時的,是圍攏屋角樓上的哨鐘敲響了。
林縛皺眉聽著鐘聲,等鐘聲停息,說道:“怕是東城尉來揖捕趙先生的人馬過來了,真是頭疼……”朝武延清與葛福拱手說道,“要不武老先生跟葛老工官先上獄島?我要與趙先生將東城尉的人先趕跑才能脫身。”
趙勤民聽林縛說的輕鬆,心裡焦急,昨夜陳志不敢拿人,是他不敢承擔與按察使司當街圍毆廝殺的責任,此時陳志率眾過來,勢必得到王學善的手令,情勢跟昨日不同,只是他是當事人,也不能跟葛福、武延清躲到獄島上去,只有硬著頭皮跟林縛上岸去。
第八十六章 籬門對峙
河汊子口,河道往西南角傾斜,河口西岸與江岸夾峙成一塊地勢稍高於周邊的銳角形臺地,約三百畝,集雲社這段時間來6續這將三百畝地的地權買下。三百畝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環繞一圈約一千三百步,除江岸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