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接時,堪堪錯過。催烈將斬馬刀斜劈在馬槊槍頭上,險險將槍頭劈開,只覺得手臂麻,虎口烈痛,暗道:這娘們一樣的貨色,好大的力氣。
兩軍接戰,主將對戰的機會極少,一擊錯過,大股兵馬hún殺在一起,便將催烈跟鄭明經擠開。步騎hún殺,喊聲震天,彼此也投入越來越多的兵力。
浙閩軍出寨的數百步騎悉數參加,徽南軍也投入兩個梯隊,hún戰在一起。
鄭明經打折兩支長槊,也覺得力疲,兜馬往回走,示意寨牆上鳴金收兵,又率扈騎將陷入重圍中的部眾接援回來,就都避到寨牆根來,寨牆上箭密如雨,將追兵bī退。
敵將依城,催烈也不急躁,再令部眾組成盾陣護著弓弩手往前壓,趕著後面的輜重運上來,將仿淮東所制的盾車、偏廂車往前……
待催烈策馬趕回來,鄧愈也不看他衣甲給鮮血浸透,只說道:“組織人手多挖壕壘,不急著明天就攻寨!”
“招討使多半會來催促。”催烈說道。
“他急是他的事情,我們照我們的步子打,一步都不能1uan!”鄧愈說道。
不要看徽州兵馬有六萬眾,但浙西地形複雜,又沒有多麼開闊的地形,徽南軍兩萬精兵南下與敵接戰,御營軍就算有些戰力,更很有可能是幫不上忙、也使不上勁——奢家眼下在大青溪的下游河谷還有聚集兩萬精銳迎擊他們的能力,鄧愈不能不手下兩萬兒郎著想。
鄧愈不想跟謝朝忠翻臉,才選擇出戰,但在數年心血攢下來的兩萬精兵覆滅跟徹底得罪謝朝忠之間,鄧愈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果斷,等著午後也不見鄧愈一鼓作氣的強攻璜田寨,謝朝忠就坐不住派人來質問。
鄧愈只說要謝朝忠派個懂兵事的人過來督戰,若能看到他這邊有什麼懈怠,受軍法也不怨恨——謝朝忠當夜就將隨軍參議餘闢疆派來督戰。
餘闢疆雖說聲名不大好,但好歹幹過一年半載的濠州知府,鄧愈也曉得謝朝忠能夠領兵出征,背後最大的支持者除了皇上就是餘闢疆的父親、左都御史餘心源。
餘闢疆的怕死之名,鄧愈還是清楚的,待他過來,只說了諸多冒失攻寨可能導致的惡果,餘闢疆就不再急著催促鄧愈強行攻寨,只說道:“謹慎行事也好,但鄧將軍怎麼也不要叫皇上太失望了……”
第93章 深谷殘敵
鄧愈披著猩紅的大敞,站在坡頭,看著遠處將卒登上寨牆,揮舞戰旗,出震山撼嶺的吶喊,寨牆上的守敵已經清除一空;寨門東北角塌開一個十一二丈寬的大缺口,那是將卒頂著牆頭傾洩而下的箭矢木石挖開的,無數將卒像蟻群一樣爬上廢墟,三五頑抗的殘卒給無情的殺死,寨子裡騰起數柱黑煙,火光隱約若現;沉重的寨門從裡面給開啟,守在寨門外的將卒像chao水一樣湧進去——更遠處,從璜田寨突圍的數百殘敵正往西南方向的山嶺逃竄……
從兵臨寨下起,僅在北寨牆根下就填進上千條人命,才攻上寨牆——從璜田寨到錢江北岸的桐子塢,大青溪沿岸溪谷曲曲折折有七十里路,中間還有兩座大寨擋在路上;拔掉桐子塢,往東是淳安城,往西是婺源城——要是每一戰都這麼打,徽南軍怕也要給徹底打殘掉!
“賊孃的!”鄧愈心裡暗罵一聲,如期撥下璜田寨沒有叫他有絲毫的欣喜,寒著臉雙腿夾緊馬腹,在侍衛的簇擁下,驅馬往璜田寨的北寨門行去。
催烈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鄧愈詢問將卒傷亡及寨子裡的情形,要搶救傷卒,要撲滅守軍突圍前縱放的大火,要派兵追剿殘敵,1uan糟糟的諸多事安排好,鄧愈剛要回大營,“嗒嗒嗒”的數匹快馬奔來,攜來謝朝忠的命令:
“璜田已撥,敵軍聞風喪膽,著令浙西招討副使鄧愈,即刻率部趁勝追擊,攻打飛黃岵、裕巖,務必在十五日之前攻下桐子塢……”
“netg子火暴,聽到謝朝忠催命似的傳達這樣的軍令,衝上前一把揪住信使的領襟,將軍令奪過來,砸地上一腳踩上去,罵道,“姓謝的,要是一個有卵子貨,他自個率兵去打桐子塢!”
強攻桐子廬,徽南軍傷亡加起來將近三千,要是飛黃岵、裕巖寨、桐子廬的敵軍都這麼難啃,要在十天時間裡連撥三寨,徽南軍在到淳安、婺源城之前就會打殘掉,“務必十五日之前”,催烈恨得會跑回昱嶺關去,將謝朝忠揪出來暴打一頓解氣。
“放肆!”鄧愈沉聲喝斥催烈對信使的無禮,彎下腰將軍令從地上撿起來,不管謝朝忠的軍令合理不合理,催烈的這種行為給捆起來砍頭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