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求情。
有鄧愈打圓場給下坡,信使臉chou搐著要作,終究沒有作,餘闢疆也別過臉去,要指望鄧愈打前鋒,總不能將他麾下的大將給綁了。
“催烈所部傷亡最大,就在璜田休頓,接應糧草,清剿逃出去的殘敵,至於打飛黃岵……”鄧愈想了想,說道,“打飛黃岵,簡肅率部先行。”徽南軍在璜田寨傷亡雖重,但也獲得千餘級功,接下來除了桐子塢算是大寨外,飛黃岵、裕巖寨都不比璜田寨難打。徽南軍又沒有怠戰,就算十五日之前打不下桐子塢,諒謝朝忠也沒話可說,沒必要這時候起爭執。
“招討使還有命令,叫鄧副使率部先行,由御營軍統制羅將軍分兵守璜田、追剿殘敵……”信使補充道,指出他剛才給催烈打斷,命令還不至那些。
鄧愈開啟謝朝忠的手書,越看臉色越難看。
催烈氣得鼻子快冒煙,徽南軍其他將領也都覺得謝朝忠欺人太甚——聚到徽州六萬多兵馬,徽南軍佔三分之一不到些,璜田一戰,徽南軍傷亡這麼大,接下來怎麼也要派御營軍頂上去,要是所有的硬仗都叫徽南軍來打,御營軍過來只負責吃屎啊!
幕僚刑長河輕輕在後面扯了扯鄧愈的衣襟,壓著聲音說道:“飛黃岵、裕巖不會那麼難打……”
鄧愈想想也是。
璜田既下,浙閩軍還要死命頑抗的話,應該在桐子塢。
雖說桐子塢地形開闊,但瀕臨錢江,奢家的水軍就能揮作用,不比大青溪入秋之後,水位就變得極淺,稍大一些的戰船就進不來。再者浙閩軍不是沒有精銳,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要選擇會戰,也會在地形相對開闊的桐子塢,而不是一寨一壘的耗下去——浙閩軍又不是謝朝忠的親孃,硬打硬的跟徽南軍拼耗精銳,徽南軍殘了,浙閩軍在浙西的兵馬也會打殘。謝朝忠後面還有四萬御營軍等著呢,這種打法對浙閩軍也沒有半點好處。換作他是浙閩軍在浙西的主將,怎麼也要將徽南軍、御營軍都放出來,避開徽南軍打御營軍,才能達到避實打虛、以弱擾強的目的。
鄧愈鐵青著臉,說道:“請告之招討使,徽南軍也不是鐵打的,這仗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十五日之前能不能攻下桐子塢,鄧愈沒法保證;招討使要是覺得太慢,可以換別人上去……”生氣的將謝朝忠的手書丟還給信使,讓羅文虎去接收璜田寨,追剿殘敵的事情也jiao給羅文慮,他帶著諸將進入大營,商議明天的進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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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數日,鄧愈率徽南軍沿大青溪河谷向南進兵頗順,于飛黃岵、裕巖兩寨,殲敵千餘,前鋒也是迅抵達桐子塢,與浙閩軍在錢江北岸糾纏。
與此同時,杭湖軍攻克淥渚江汊口的登城寨,杭湖軍水軍粟品孝所部在與浙東水師殘部的水戰裡,也漸漸獲得優勢,於十一日攻取位於桐廬縣東、錢江中央的江心洲,浙東水師殘部撤往錢江上游,桐廬守敵退入桐廬城頑抗。
由於桐子塢聚集大量守敵,兵力初步估計在五千以上,鄧愈便以裕巖寨為重心,將徽南軍停在大青溪的下游河谷結營休整——考慮到桐子塢的戰事規模非可小可,餘闢疆便藉口協調糧秣運輸事留在璜田寨。
飛黃岵寨隨後也由羅文虎所率的御營軍接管。
御營軍普通將卒從頭到尾都是畏戰的,要不是給趕鴨子上架,要能不動一刀一槍捱過整個浙西戰事那是再好不過,但是御營軍的中上層將官,即使在貪生怕死,在看到徽南軍三戰三捷之後,受其鼓惑,這時候也起了殺敵撈軍功的心思。
璜田寨、飛黃岵先後給攻陷,都有數百殘敵奪路逃出,有三四百殘兵逃入西嶺深谷中的一座山夷人的小山寨子裡,負隅頑抗。
留守璜田、飛黃岵、負責中路接應及糧草轉輸的羅文虎也負責肅清沿路的殘兵,前後派了兩撥人,都沒有能將那座僅有單薄石牆環護的小寨子攻下來,羅文虎心頭也起了惱。
十四日,羅文虎親率三營兵卒,翻嶺穿谷趕去支援,yù一舉將這座山夷的無名山寨攻陷,以免鄧愈在前頭繼續有藉口拖延。
御營軍佔了寨前的一處坡地,將山夷人的梯田踏平,設了臨時的營帳。曉得這邊的敵兵不多,御營軍是敵兵的七八倍還多,餘闢疆也趕過來湊熱鬧,翻嶺穿谷走了一天,雖然辛苦,但站在茅草遮蓋的戰棚下,眺望前頭的山寨,心裡倒有些豪氣,想著再回江寧裡,誰能有這番經歷跟他並肩?
其時不巧,餘闢疆隨軍抵達時,天降大雨,穿著雨蓑,身上的衫袍也給浸透,天色將晚,密雨遮得四野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