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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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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縛下榻的精舍裡,宋佳正坐在林縛的膝上,將一幅地圖徐徐開啟,回頭望林縛,媚然一笑,說道:“文莊公要是看到這幅地圖,指不定會吐血三升!”
林縛摟著懷裡香暖佳人,見她肌膚如羊脂玉琢一般,如鴉秀髮在燈下彷彿閃著水光的飛瀑,笑道:“此計也甚險,然而為能早日結束戰事,還神州一個朗朗乾坤,有時候不得不冒些險……”摟著宋佳的身子,感覺香暖妙人傳來動人的豐腴之感,還不得不靜下心來,就著地圖推演接下來戰局的發展。
雖說圈套已經設下,但能不能消滅敵軍更多的有生力量,還要看能不能把握最良的時機。
相比較在議事明堂裡向嶽冷秋、左承幕所展示的地圖,在這幅展開僅有半張長案大小的地圖上,還清晰的標繪出淮山棧道的路線。
為保證修築淮山棧道一事不會事前洩漏出去,去年入夏之後,以聯寨結保的名義,從廬州西部、磨潭溪上游山區強制遷出來的山民將近三萬人。
唯過看過這幅地圖,才能明白林縛真正的意圖。
“左相過來了!”這時候已長成秀麗少女的入江氏進來稟道,看到宋佳坐在林縛的懷裡,雪膩的臉蛋浮起一抹羞紅,好像是她坐在林縛懷埯似的。
“哦,快請左相進來。”林縛站起身來,整理衣衫,叫宋佳在一旁伺立,迎接左承幕進來。
左承幕此來蘄春,明面是代表朝廷勞軍,實際上還是擔憂淮東會坑荊湖——有南陽先例在前,胡文穆與左承幕都擔心林縛有可能會接著坑荊湖一把。
左承幕走進來,也沒有林縛身側伺立的美姬嬌妾,作揖道:“崇國公漏夜相召,所為何事?”
左承幕位於副相,與樞密使同階,不過林縛身為國公,左承幕倒要先行致禮。
“左相客氣,”林縛笑道,“我手裡偶得一幅佳圖,想請左相一起品鑑……”
左承幕瞥見鋪在長案上的地圖,但左右僅林縛與兩位佳人,不僅不見嶽冷秋在場,也不見淮東的傅青河、高宗庭、宋浮等人在場,林縛找自己,怎麼可能是議論軍事?
左承幕眼裡的疑惑,林縛自然看在眼裡,延手請他對案而坐。
左承幕曾任荊湖制置使,他無意割據地方、自立為王,永興初年,永興帝在江寧登基,繼承大統,他就放棄地方上的權勢,入朝為相,他那時還是希望能夠中興帝室的。
左承幕初時與陳西言配合默契,也使得江淮形勢也大為好轉,待到永興帝剛愎自用,不聽群臣相勸,堅持用謝朝忠出兵徽南,終致徽州、江寧一路潰敗,陳西言在江寧收復之後精力耗盡而逝,左承幕便也心灰意冷。
再回江寧之後,淮東獨掌江寧朝政,雖說左承幕沒有什麼作為,但比程餘謙等人,還是能夠秉直言事,雖說他不能夠得到淮東的信任,也沒有投靠淮東的意思,但與永興帝及太后一系官員之間,也是日益疏遠,無意與他們同流合汙……
當然,左承幕在荊湖的影響力,是旁人無法替代的,包括胡文穆等一系列荊湖文武官員,很多人都是左承幕一手提拔起來的。
林縛曾考慮過讓左承幕回荊湖去分胡文穆的權勢,奈何左承幕不為權勢所動,倒是硬骨頭的一把,哪怕在江寧給架空,無所事事,也不回荊湖攪亂局勢。
在人品上,左承幕要比嶽冷秋值得肯定、值得信任。
長案上的這幅地圖,林縛不會給嶽冷秋看,也沒有必要給嶽冷秋看,但他不能給左承幕看。
整個計謀的關鍵,是不是要絕對叫燕胡及奢、羅意識不到淮東棧道的存在,還有一個就要胡文穆能守住荊州。
作為將帥,正常的軍事部署,都會呈梯隊配製——唯有荊州守得越久,而淮東在鄂東側打得越猛烈,才可能將北燕、奢、羅的主力兵馬,逐步的吸引到前線來。
顯然胡文穆不會將荊州交給淮東去防守,而依賴於荊湖軍自身的力量,能守住荊州多久,會不會在燕胡猛烈的進擊之後,抵抗不住而放棄荊州撤走,林縛這時候都沒有絕對的把握。
一旦叫燕胡拿下荊州,而在九月之後,荊州周圍大片的麥田進入秋熟收割期,整個計劃都會大打折扣,難以達到預期的效果。
眼下,能夠說服荊湖諸人儘可能固守荊州的,也說左承幕了。當然,淮東也要以實際的行動,來加強荊湖諸人固守荊州的決心。
林縛伸手請左承幕看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