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我那幾個表兄,聽說都儀表堂堂,鄭忽是個高個子,俊臉龐,這點你放心好了。”
“你那位長得如何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可能去問衛姨娘。”
“我幫你問,他叫做急子對吧?”
弗兒纖長的玉指壓在唇上,笑起來:“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叫急子?”
“啊?為什麼啊?”
“他的父親跟他爺爺的妃子通姦,生下了他,因為是偷情嘛,急急忙忙的,所以就給孩子取名叫做急子。”弗兒一邊說,一邊掩著嘴笑。
楚穠也笑了。
弗兒繼續興致勃勃談論她的未婚夫:“當年衛國的州籲之亂你知道吧?”
“知道啊,州籲篡位,害死了親哥哥,州籲的另一個哥哥逃到邢國。後來州籲被石蠟用計翦除後,逃到邢國的那個才回國即位,就是當今的衛侯嘛。”
“衛侯跟自己父親的妃子通姦,所以,急子一出生就被潛送出宮,養在民間。一直到衛侯回國即位,才將急子接進宮。急子在民間長大,跟這些長於深宮的公子們肯定不一樣……”
說起自己的未婚夫,弗兒眉開眼笑,一臉神往。楚穠看著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弗兒問:“你幹嘛嘆氣?”
楚穠不答,弗兒更加好奇,追問道:“你怎麼了?你那位可是當今數一數二的英雄少年哦,你還有什麼不滿?”
楚穠只好用話來搪塞:“唉……想到嫁人,我挺害怕的。”
“我倒是不怕,怕啥?”
“我說的是……”楚穠欲言又止,紅暈慢慢升上了面頰。
弗兒一語道破:“你是指那種事吧?”
楚穠且笑且羞:“那種事……你懂嗎?”
“懂一點。”弗兒自信地點頭。
楚穠驚愕地瞪圓了眼睛:“你跟誰學的?”
“小月跟我說過。”
“小月幹嘛跟你說這個?”
“她們下人之間無話不談。小月跟諸兒的貼身侍女雨荷是最好的姐妹。雨荷把雲萍跟諸兒那些醜事全抖給了小月。小月答應守口如瓶,結果轉臉就告訴了我。”
楚穠的心彷彿一下子凝固住了,腦海裡驀地浮現諸兒把手伸進雲萍胸衣裡的一幕。她艱難地問:“哥哥跟雲萍……有過……那種事?”
“有過無數次了。雨荷說,雲萍那叫聲,母貓一樣,下房裡的婢女們晚上都得塞上耳朵才能入眠。”
“為什麼要叫呢?很痛嗎?”
“據說是很痛。”
“很痛為什麼還要做呢?”
“男人都喜歡這個,雲萍一個下賤奴婢,敢不從命?”
“雲萍真可憐,哥哥太過分了,改天我要勸勸他。”
“你別傻了,男人沒這個活不下去。”
“真的嗎?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小月就是這麼說的。我想……大概是為了生小孩。”
“是嗎?哥哥才十七歲,就要生小孩?”
“哼,你看雲萍那副嘴臉!她以為只要懷了諸兒的孩子就能平步青雲嗎?婢女就算生了兒子,也沒什麼指望,你看看彭生他娘……”
周代等級森嚴,尊卑有序,雖然東周比西周稍有好轉,但觀念上仍根深蒂固。戰國時期,周天子崩,諸侯皆往王城弔喪,齊國去晚了,周室就遣人赴齊斥責,齊威王大怒道:“爾母,婢也!”(你娘是下賤的奴婢!)在當時,這是一句不堪入耳的辱罵,可見奴婢所生之子地位之下賤。
祿甫四個兒子中,只有彭生是他一時發情,與身邊侍女交歡後生下的兒子,其他三個皆是公主所出,因此彭生生母雖升為妃,卻深居簡出、謹小慎微,彭生則從來不與群公子同遊共耍,性格也極其內向。
就連弗兒和楚穠,提到彭生母親,也不稱姨娘,只說“彭生他娘”。豈止她們,幾乎祿甫所有孩子私底下都這麼叫,孩子們從小長在宮中,早就懂得以勢取人。
弗兒拾起一片石子,朝水面扔去,隨著手腕上兩枚玉鐲撞擊出的錚錚悅聲,石子在陽光耀眼的水面上蹦了四下。
忽然,對面也飛來一片石子,在水面蹦了三下,看來也不弱。
姐妹倆對視一眼,又四下張望,不見人影,這石子沒看清來向,是什麼人呢?
弗兒試探著又扔一片石子,又連跳四下,腕上玉鐲撞擊出清脆的聲音。
這回她們看清了,石子是從對面湖石後扔出的,這次跳了四下,不遜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