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很認真的問:“你確定宋思齊真的遭到綁架?”
“錯不了的,就在你打電話找我以前,我才剛和歹徒通完話。”
“他們打電話給你?”
“是啊。”見雪蘭把眼睛睜得好大,她也不禁感到惶恐。
“他們怎麼知道你到英國來了?又怎麼知道你旅館的電話?”單刀直入問及問題核心,是雪蘭最驚人的才能之一。
對哦,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除非……
“他們一開始就跟蹤我?”
雪蘭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連嘴巴都因過度驚駭而闔不攏。
幸虧她那位集英國紳士優點於一身的老公喬治詹肯斯及時趕回,才沒讓她二人繼續嚇出一身冷汗。
“袁小姐。”喬治個子不高,頭髮流得油亮,身上的材杉、長褲全熨燙得筆挺。
“是的,很冒昧來打擾你們。”跳過寒暄和客套話,雪蘭率先進入主題。
“子青到倫敦來的目的,我跟你提過的,怎麼樣?找到你老哥了沒?”
“他一會兒就回來,我想到時候再請他幫忙。”喬治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和雪蘭的急驚風形成強烈的對比。
“等他回來!”雪蘭提高八度音,問:“你老哥從來就行蹤不定,出人無常,等他?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答應我,今天會提早回來,你不要急嘛。”他把外套交給女傭,優雅地坐上沙發,剛端起茶几上的瓷杯,就讓雪蘭給搶了下來。
“不許喝,你再給我打一通電話給你老哥。”
“唉,你——”喬治猶來不及多說,大門重又開啟來。
“找我嗎?”
客廳中所有的人同時回頭,朝玄關處觀望,一抹順長偉岸黑影緩行而進。
“是你!”袁子青當場花容失色。“你是來收錢的嗎?”
空氣短暫凝結,袁子青望著這突然出現的報社老闆,手足無措,半響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原來你們認得,”雪蘭道,“那太好了,既然你們已經照過面……”
“雪蘭,”袁子青臉色灰敗的搶白,“我可以借一步跟你說句話嗎?”
“當然嘍,怎麼啦?”
不明就裡的雪蘭被袁子青拉到垂著寶藍色絲絨窗簾的角落。“我可以先跟你借一百英鎊嗎?”
“好啊。”
“那。趕快拿來。”袁子青邊用餘光掃向那報社老闆,見他大模大樣的走向餐桌,享用著應該是為喬治準備的豐盛宵夜。
“有這麼急嗎?”雪蘭忙拿過一旁的皮包。
“慢著,過去一點,別讓那個人瞧見。”見雪蘭數好五張十英鎊鈔票,她即迫不及待的抽走,快步踱向餐廳。“等一下,我先去解決一筆債務。”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袁子青把五十英鎊放在餐桌上。“這是我欠你的錢,請找五英鎊給我。”
那男子噙著笑意,瞟了一眼桌上的鈔票,復抬眼盯著她。“你倒是很守信用啊,季雪蘭小姐。”
“什麼意思?”雪蘭趨前問:“你剛剛叫子青什麼來著?大哥。”
“你叫他什麼?”大哥?他是喬治的大哥,也就是臺灣人所謂的雪蘭的大伯?袁子青只覺兩腿莫名的燥熱,渾身上下的細胞無不窘得想找地洞狂鑽。
“子青?”雪蘭稱之為大哥的男子,饒富興味的咀嚼著剛聽聞的中文名字。
“怎麼?你們兩個到底識不識得對方呀?”雪蘭都給搞胡塗了。
“呃,這事說來話長,容我以後再跟你解釋。”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她真想立刻持著包包就走,免得在這兒丟人現眼。
“子青小姐三天前去過報社。”男子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們就是在那兒認識的。”
“這麼巧!”雪蘭高興的說,“那就好辦了,我大哥不但經營報社,還有劇院。你想知道宋思齊的下落,找他就對了。”
“這樣啊。”袁子青尷尬的低笑一聲,馬上把臉轉向一旁。“那就!雪蘭,我好累,可不可先帶我回房休息休息?”
“你不是急著要找宋思齊?”她還沒跟她大伯把話講清楚呢。
“我現在不急了不行嗎?”三天前才跟人家撤了漫天大謊,此刻她哪有那個臉請他幫忙。
“行行行,橫豎是你的心上人,你愛怎樣就怎樣。”受不了袁子青的善變,雪蘭氣呼呼的拉著她就往樓上走。這古堡式的建築共有三層,十個房間,雪蘭安排袁子青住在二樓左側甬道的第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