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跤。
「喂……」
「喂,你醒了?」
「咦?啊……嗯。」朔夜愣了幾秒,才發出模糊的單音。
「圓桌上有放一些早餐,記得吃完。我中午會回去一趟,你想吃什麼?」
朔夜回頭往圓桌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盤用透明圓蓋蓋著的清淡早餐。而且還是自己的專用餐具。
當初朔夜受傷時,炎凌耀特地買來的。
「我、我都可以……」
「知道了。好好待在家裡等我回去。」
「啊、好、好……」
如機器人般僵硬地掛上電話,朔夜才發現自己的心臟正狂猛地撞著胸腔,彷彿隨時都要蹦跳而出。
他……他打電話回來了──
朔夜看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喉嚨也哽咽得發不出一點聲音。那是高興的眼淚,他感覺自己似乎又重新擁有了生命。
也許沒這麼壞……沒錯,他和他,也許還有一些可能。
也許不是全變了。
快步地走到圓桌旁,朔夜第一次任由自己這麼沒形象地吃東西,他象是餓了幾天的難民一樣,對著眼前的食物狼吞虎嚥地吃著。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知道這頓早餐是出自於那個人的手。
胃有些隱隱作痛。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沒吃東西,又在短短的時間裡塞進這麼多食物讓它適應不過來,激烈地抗議著。
但是朔夜已經不在乎了。他快快吃完早餐,想要把餐盤拿去琉璃臺清洗。
他想讓他看到一個嶄新的他。
「咦……?」朔夜轉了轉房門門把,卻怎麼也打不開。
是門壞了嗎?他又輕輕轉了一下,門把卻象是被什麼固定了一樣,轉也轉不動,顯然是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放下餐盤走到窗戶邊,不意外地發現窗戶也被從外面鎖死。
愣愣地看著外頭的鑰鎖,朔夜一時五味雜陳,理不清內心波滔洶湧的複雜情緒。
也許正值午餐時間,位於街角的這間高階餐廳儘管價碼高的嚇人,仍是受到不少經濟高層青睞。
服務生快速且安靜地在座位間穿梭,各個保持最佳儀態為客人們服務。一名服務生帶著禮貌的微笑為客人填寫著點餐單,忽然,他象是感覺到什麼一樣往餐廳的入口處看去。
就在這時一名戴著鴨舌帽、扮相普通的人走進餐廳。
「先生您好,請問一個人嗎?」負責應門的女服務生甜甜地笑著。
來人壓低貝雷帽的帽沿,女孩看不清楚他的臉。
「不好意思,我想外帶。」
女服務生的臉瞬間扭曲了一下,他們可是高階餐廳啊,哪有外帶這種事?雖然覺得奇怪,女服務生還是保持著完美的服務態度,她馬上又掛起笑容:「不好意思,先生──」
話說到一半,剩餘的話卡在喉嚨說不出口。女服務生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是故意的,來人微微抬頭讓女服務生看清楚他的長相。
「Fire──」
「噓。」一根食指壓在嘴唇上,炎凌耀示意對方閉嘴。「VIP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不好意思,趕時間。」
「好、好的!請稍等一下。」
炎凌耀靠到一邊的牆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小夜……」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名字、又愛又恨的人兒,現在在做什麼?
如雕像般坐在床沿,房間內依然寂靜無聲,此時的朔夜卻緊張地心臟直跳,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該說什麼?該有怎樣的表情?他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而且……為什麼要為我做飯?為什麼將我軟禁?
我……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將它解釋為──
啪沙。
忽然響起的細微聲音讓朔夜嚇得倒吸一口氣。
門被緩緩推開,熟悉的人闖入眼簾。朔夜幾乎是反射動作地站起來,奔到對方面前。
「炎……!」昨天沒有機會仔細看,但一旦看清來人明顯的疲態,朔夜只覺得深深的痛楚幾乎要將自己撕裂。
「炎……你……」眼眶含淚地撫摸愛人削瘦憔悴的臉龐,朔夜卻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中也是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
那眼神裡的擔憂心疼並不假,炎凌耀是知道的。他必須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才能抑制住想要擁抱朔夜的衝動。
「你的午餐。」用力將剛剛買來的午餐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