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地上。
“朱絹!”
朧察覺到朱絹異常舉動,大聲地阻止她:
“不要在做這些天怒人怨的事了。那天在境橋的時候,天膳對霞刑部屍體的做法,我已經非常不贊成。就算
是敵人——況且,也是和築摩小四郎同歸於盡的敵人,這樣的做法,我想就是小四郎,也會覺得是一種羞辱。”
“忍者的戰鬥,是不需要慈悲的。朧大人,朧大人你對甲賀,依然——”
朱絹注視朧的目光中,一瞬間閃過一絲憎恨。然而失明的朧看不到這些,她依舊用憂鬱的聲音回答道:
“不然。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哪一天,我們會遭到同樣的下場。”
說完西簌,她用失明的雙眼朝四下望了望,問朱絹:
“天膳呢?”
“不知道。既然這裡有一名甲賀忍者已經身亡,說不定,天膳大人是去追擊剩下的三人了——”
“會不會,天膳也已經和對方一起戰死了?”
聽朧這麼一問,朱絹不由得神經質的笑了:
如果這個時候天膳就在兩人附近的話,伴隨著朱絹的冷笑,兩人一定可以感覺到他的雙眼充滿了殺氣。
仁慈流流
月朗星稀。——藥師寺天膳的身體繼續發生著變化。
窸窸窣窣,蠕動的分泌物中間,正在產生一種病理學上稱為肉芽的組織。換句話說,現在,天膳屍體中的肌
肉組織正處於旺盛的生長狀態。即使是微小的刀傷,普通人的治癒過程也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但天膳的傷口
卻在數十分鐘之內,不治而愈。況且,天膳現在,完全還是一個死人。
。。。。。。
不過,側耳細聽的話,就可以發現,天膳那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正在傳來脈動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很
清晰。
啊,不死的忍者!不論是一個忍者的秘術是如何驚天動地,如果他得知了天膳擁有不死之身,一定也會啞然
失色。
不錯,這就是藥師寺天膳能夠和阿幻一起,回憶四五十年之前天正伊賀之亂的理由,他嘲笑甲賀卍谷那棵一
百七八年樹齡大樺樹的原因,在關宿的叢林中被地蟲十兵衛吹槍穿透心臟,在桑名海上被霞刑部絞殺,依然能
夠再現人間的秘密。更進一步說,這也正是天膳斷言“甲賀必敗、伊賀一定會贏”時,他那自負的根源。
只不過,現在天膳還無法行動。他的雙目蒼白,死死地盯著頭頂的新月。月光落在他的身體,落在身體的傷
口上,新的肌肉組織發出薄絹一般的光澤,正在癒合。。。。。。
刮過原野的風,似乎獨獨避開了天膳的所在。草叢也恐懼的俯下頭,周圍一片死寂。只有一種聲音,一種鬼
哭狼嚎的聲音,在蔓延——
這是從天膳的喉嚨裡邊發出的喘鳴。接著,那雙一直沒有閉上的眼瞼,也開始噼嗒、噼嗒地轉動了起來。。。。
奉朧之命,朱絹在道路旁邊的草叢中,掘出了一個淺坑。使用工具,就是小四郎的大鐮刀。
“小四郎大人。。。。。。小四郎大人!”
一邊掘土,朱絹一邊啜泣。
朧的雙眼掩蓋在侍女斗笠的下面。她靜靜地聽著朱絹的哭聲。儘管沒有說話,她的內心,是不是也在呼喚著
“弦之介大人”呢?讓她魂牽夢繫的,不是己方的藥師寺天膳,而是敵人甲賀弦之介的命運。
——沒有人知道,這靈魂的呼喚,是否透過群山的迴音傳到了弦之介那裡。至於甲賀弦之介,現在正挽著如
月左衛門和陽炎的手腕,而後兩人的臉上,都是殺氣騰騰。
他們三人,現在就等在草原某處,等著伏擊走近的朧和朱絹。對於左衛門和陽炎來說,這場戰鬥似乎已經取
的了勝利。特別是左衛門——現在,他的外表已經變成了藥師寺天膳的模樣。只要以天膳的形象出現在朧和朱
絹的面前,那麼殺掉兩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過,再仔細一想,左衛門的臉上又現出了苦笑。他想起了朧的忍術,破幻之瞳。如果他現身在朧的面
前,自己的易形術立即就會失去效果——這個時候,左衛門還不知道朧的雙目已經失明。
然而,就算自己的忍術被朧識破,又能如何。要知道,對手不過是兩個弱女子。這樣想著,左衛門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