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膳大人幹嗎要這樣畏手畏腳——。”
蓑念鬼的笑聲中,帶著一絲譏諷。他站起身來,覆滿胸口的黑毛上粘滿了大塊的血跡。
夜叉丸的目光,第一次投射到胡夷的身上。胡夷幾乎全裸的身體已經變的血肉模糊,雖然還在不停的抽搐,不過正在逐漸的衰弱下去。
——這個可憐的甲賀少女,一個人被擄掠到這伊賀的境內,遭受到非人的殘暴待遇。現在她那尚在魔鬼地獄中的靈魂,是因為永劫的苦難而憎恨不已呢,還是因為自己出色地擊斃了一名敵人,而微笑呢?
。。。。。。夜叉丸的嘴唇動了一動,似乎說了些什麼。
“夜叉丸,你說什麼?”
“哎,沒事。我在說,你乾的很漂亮!”
“別傻了,這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其實我並不打算殺她,但是她好像對我使用了什麼奇怪的忍術,
沒有辦法,只好送她上西天了。不過,反正也是名冊上的人,總之是活不長久的。”
“名冊是什麼?”
“夜叉丸,難道你不知道名冊的事嗎?”
夜叉丸沒有理會念鬼懷疑的目光,一俯身,在一個草袋上坐了下來。
“。。。。。。我太累了。”
夜叉丸一邊用低沉的聲音說,一邊拾起躺在身邊的胡夷的手,他的臉上浮現出非常痛苦的表情。胡夷彷彿還沒有氣絕,身體微微的動了一下。
“是啊,夜叉丸確實太疲倦了。他剛剛從駿府趕回來,還沒有好好的休息。”
瑩火注意到夜叉丸的樣子,幫他解釋道。
那注視夜叉丸的眼神裡,充滿了愛戀。瑩火是夜叉丸的未婚妻。對於夜叉丸能夠從駿府平安歸來,她掩飾不住自己歡喜的心情。
“我現在真想好好的睡一覺。”
夜叉丸伸了一個懶腰,繼續用手指撫摸胡夷的手。
“是啊,夜叉丸大人,你還是快些和朧大人見一面,然後就去休息吧。”
看到瑩火溫情脈脈的樣子,蓑念鬼故意打了一個噴嚏,四下看了看,然後苦笑著說,
“不過,剛才蠟齊和雨夜都應該來過這裡,現在卻不見了。特別是蠟齊,身上還帶著名冊,令人擔心。”
這時,夜叉丸靜靜地把胡夷的手放回到地上——誰都沒有察覺到,已經斷氣的胡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很快,他們就在高高的草袋堆之間,發現了蠟齊像木乃伊一般的屍體。雨夜陣五郎微弱的呼救聲,也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啊!蠟齊大人!”
趁著瑩火搶救蠟齊,念鬼把陣五郎的身體扶出來的時候,夜叉丸從草袋的縫隙中找到了卷軸,藏到自己的背後。
“快,水在外面!”
念鬼抱著陣五郎,推開土門,來到了雨中的庭院。很快,陣五郎的身體就在雨中膨脹起來,恢復了原來的形態。
過了一會兒,藥師寺天膳也和朧聞訊趕到了鹽庫。一起來到鹽庫的,還有築摩小四郎和朱絹。
“什麼?這裡有一個卍谷的女孩?天膳,你們到底幹了些什麼?”
看著朧一臉不解的樣子,瑩火趕緊把夜叉丸推到朧的面前。
“朧大人,夜叉丸大人從駿府回來了。”
“哎?夜叉丸回來了?什麼時候?”
“就在剛才。他聽說朧大人正在和天膳大人商談要緊事,就到這裡來看望大家——夜叉丸大人,快給朧大人致禮——”
夜叉丸站起身來。朧用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吃驚地望著面前的這個夜叉丸。
——忽然,夜叉丸的臉開始痛苦地扭曲起來。更確切的說,不是扭曲,而是崩潰。而且還不僅僅是夜叉丸的臉,他的整個身體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迅速地變成了令一個人的模樣。
“啊——”緊挨著夜叉丸的瑩火,發出一聲肝膽俱碎的悲鳴。
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誰都沒有見過的男子。他的手中,牢牢地攥著剛才找到的卷軸。不用說,眼前的這個人,正是被朧無意中運用破幻之瞳識破了真身的如月左衛門!
“啊呀,是甲賀的忍者!”
回過神來的蓑念鬼發出一聲大吼。只見如月左衛門把手一抬,穿過開啟的土門,把卷軸仍到了倉庫的外面。
眾人的視線都隨著卷軸轉移到了屋外,不知什麼時候,漂泊的雨中又現出了一個男子的身形。
這個人有著瓊脂色的面板和一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