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則有很深的法令紋,他緊緊盯著冬明與姜靈,眉頭鎖緊——事實上,已經鎖了一晚上了。
他叫利米哈。
而女的已經泣不成聲,忙著用寬袍大袖抹眼淚。
她叫多蒂拉。
兩人的身後站著兩對青年的夫妻,一個少年,還有四個小孩。
“凱伊夫,阿庫姆。”姜靈用伊古拉語叫過“父親”與“母親”,恭謹低頭,按著自己的心口彎下腰去。行大禮。動作舒緩優雅,卻毫無遲滯怠慢。
男人的眉頭就鬆了大半,他忙忙半彎身還了半禮——因為這個兒媳太尊貴了。
冬明一開始意外,結果姜靈暗暗又掐了他手心一記:傻蛋,當著這麼多人打了族長的臉,卻還不給你父母做足面子,你想幹嘛?害得他們過不下去麼?!
姜靈不知道冬明回過味來沒有,還是單純只是給她面子。反正冬明跟著施禮了,而且一點兒也沒慢。體術好嘛!反應快。
……
兩人看上去真是一對兒……
多蒂拉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一把掀下自己嶄新的真絲繡花頭巾,給姜靈披上。又去攙姜靈。
姜靈動作快,她搭著多蒂拉稍一拖,就已經行足了禮:這是最大的誠意。雖然嫌客氣了一點,可是卻能讓在場的人看個清楚。
而後姜靈順著她婆婆的力道直起身來,整理好頭巾。
只是那頭巾上用了濃郁的香料,嗆得姜靈幾乎打噴嚏——還好姜靈及時忍住。
不過姜靈清楚地察覺,察覺這個女人的手在哆嗦;姜靈還沒抬頭就知道,知道這個女人還能站在那兒,是因為她的丈夫架著她的胳膊撐住了她……
所以姜靈難得口味重了一次——她覺得她還是蠻喜歡這頭巾的。
而後姜靈直視利米哈,朗聲跟她的公公道:“父親,我們為手足帶來了一點土產薄禮,請您主持。”這是風俗,賴米自然研究過,早有準備,在星艦上掃清了在場的有幾戶人家。這邊姜靈話音剛落,小型星艦就開始吐箱子。一次性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八個。
利米哈的眉頭就完全鬆了開來,不過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冬明。
冬明與利米哈對望了一瞬,而後他朗聲重複了一遍:“請您主持,父親。”
利米哈就露出了一點笑意,他抬起雙手分別按在冬明與姜靈的肩上:“我的兒子,我的女兒,我今天,今天……今天我真高興!”
他的聲音起先還好,後面一拔高,到底就洩出了暗啞與哽咽。
而隨著利米哈的話音落下,旁邊一戶人家挑頭,一陣歡呼蔓延開去,片刻後便席捲了整個人群。
除了那麼幾個臉色不大好,在場的大多數人還是挺高興的,也沒什麼別的複雜想法,有的甚至還挺幸災樂禍——因為他們平時各過各的。
他們只是住得近,所以還有聯絡。利益糾葛並不多。
今天麼,他們就是帶著禮金來歡迎一下新人,然後帶點新人的禮物回家。
一般而言禮金略厚於禮物:因為禮金是他們給年輕人的,支援年輕人組建家庭。畢竟一開始,年輕人往往捉衿見肘。
而如今這禮金照常。而回禮豐厚,那有什麼不好的?
這個風俗實質上與姜靈所熟悉的吃喜酒完全一樣,只是形式不同。所以當這酒席比平時高一個檔次時,那客人們當然會很開心。
既然開心,那賣力歡呼一聲也是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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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米哈當場把禮物的事情,交給了他已經成婚的二兒子與兒媳,把招待家族客人的事情,交給了同樣已經成婚的三子與兒媳。
他自己領著四兒子與小女,以及一個孫子兩個孫女,招呼姜靈與冬明去了後面一個小池塘旁的水榭。
反正冬明與姜靈態度明確,那就不怕了,還可以抬起頭來再踩幾下,算是出一口惡氣。
多蒂拉不一會兒功夫,就端出了一溜兒八個大小盤子盒子,有的隔成了四格、六格、十六格,裡面是各色糕點糖果堅果水果冰點,招待冬明與姜靈,還與冬明說,這個“你小時候愛吃”,這個“那會兒少,現在才多了”之類。
冬明有點懵:這架勢他熟悉。因為在胡海燕那兒領教過許多次。
多蒂拉忽然想起什麼,一陣風似地去了,又一陣風似地回來,捧著一個雕刻精美的木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放著一套純白的長袍與頭巾。
顯然早有準備。
這是一套給新娘的東西。比姜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