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同,事態緊急啊!
“老爺……”他站在敞開的琴室入口,語帶焦慮的低聲輕喚。
朱聖青僅是手一抬便制止了他,依然閉著眼欣賞女兒精湛的琴藝。
“老爺,大事不好了。”安童抹了抹額上冷汗,硬著頭皮再次開口。
琴聲驟然中斷,就見朱寶兒一雙柔荑壓在琴絃上,緩緩的抬起眼,望向家僕。
“安童,進來再說。”她溫軟的語調安了安童的心。“爹,別冒火,事情定是緊急,先聽聽。”
朱聖青這才緩了臉色,不過仍看得出來不太高興。
“小姐說話沒聽見嗎?還不進來!”
“是,老爺。”抖了抖,安童趕緊弓身跨進門檻。
“有什麼事?”朱聖青問。
“是這樣的,方才小的陪總管到酒樓查帳,巧遇在定遠將軍府當丫頭的同鄉,結果聽到一個不得了的訊息!她說,昨兒個晚上服侍將軍府的主子們用膳時,聽見定遠將軍的大公子對將軍提到要向老爺提親,打算娶小姐過門呢!”
“什麼”
“老爺,定遠將軍的大公子林伯孝,目前有名分的妻妾共計八位,沒有名分的侍寢無數,據說將軍府裡的丫頭們只要稍有姿色,也全都逃不過他的魔掌啊!”安童一臉焦慮。
“可惡!”朱聖青一掌往身側的高腳幾拍下。“一名好色之徒,竟然將主意打到寶兒頭上,打算把我的寶兒置於何地”
“是啊,小的聽到這個訊息,知曉事關重大,便忙不迭的趕緊跑了回來報告老爺。”安童抹了抹汗。在這種大冷天的,可見他跑得多急。
“上元燈節那天遇到林伯孝,瞧他看你的樣子,我心裡就有不祥的預感,原以為過了一個半月沒有什麼動靜,想必沒事,沒想到……”暴怒的中年人低咒,“可惡!”
“女兒並無仙姿玉容,再說出門一定覆上面紗,為何林伯孝會覬覦女兒?”朱寶兒輕蹙娥眉,心中不解。
“你的美好,就算遮面也難掩。”朱聖青驕傲的說。女兒秀麗的容貌雖非貌美無雙,傾國傾城,卻有一股婉約嫻靜的氣質,讓人與她相處,便會覺得心平氣靜,舒坦安然。
“爹爹自誇之語,讓外人聽了可要取笑了。”她溫婉一笑,隨即面容一整,輕柔詢問:“爹,若定遠將軍真來提親,咱們不允,結果會如何?”纖手輕緩的撥弄琴絃。
“定遠將軍性傲官架大,林伯孝個性蠻橫霸道,若他們真上門提親,根本不會問咱們的意見。”朱聖青皺眉。朱家財大,可勢微,商賈一遇到官字輩,還是得禮讓三分,可問題是,現今關係著寶貝女兒一生的幸福,讓不得啊!
朱寶兒紅唇微抿,一雙柳眉輕蹙,垂下睫,掩住眼底那陡升的堅毅,在這電光石火間,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寶兒,乖女兒,你別憂心,爹會想辦法,絕對不會讓你落入火坑。”朱聖青瞧見女兒垂下頭,以為她擔憂,趕緊輕聲安慰。
“爹。”朱寶兒一雙明亮瞳眸盈盈地望向父親。“咱們心知肚明,要與定遠將軍鬥,無異是以卵擊石,女兒不希望爹爹為了女兒毀了朱家基業,甚至是枉送性命。”
“我才不管!”他惱怒的喊。“你是我的心肝寶貝,要我眼睜睜的見你落入火坑,死也不從!”
她無奈的望著開始發孩子氣的爹爹,“爹,事情可以不到那種地步,女兒有一建議,不知可行否?”
“你有辦法?”使性子的男人倏地欣喜,女兒生性聰慧,他是信得過的。
“現今咱們也只是聽見耳語傳言,尚未證實,與其等著將軍府的人上門『逼親』,倒不如早一步將女兒婚配。”
“婚配?”朱聖青蹙眉,似乎在考慮這個辦法的可行性,一會兒,他搖頭。“女兒啊,爹不覺得這辦法可行,以林伯孝那霸道的行為,若得知你有了婚配,很有可能會私底下去威脅男方退親,不僅連累了對方,若對方退親,也壞了你的名節啊!”
“爹,女兒的意思是,公開招親。”
“什麼”他聽了不禁錯愕。公……公開招親?
“年前,南街的吳家不也為吳姑娘舉辦拋繡球招親?咱們可以比照辦理,包個大紅包,委請知府大人當公證,據說知府大人與定遠將軍素來不合,女兒想,就算林伯孝打算鬧場,知府大人也鎮得住。”
“是行得通,可是……”做爹的仍在猶豫苦惱。“接繡球的人,什麼販夫走卒都有可能啊!女兒,爹怎麼可以讓你受這種委屈呢?”
“爹,女兒反倒覺得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