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約寫小說到將近傍晚。用Montblanc鋼筆和藍墨水,四百字稿紙。只要有這個天吾就覺得很滿意了。一位有夫之婦的女朋友一星期會到他的公寓來一次,一起度過一個下午。和大他十歲的有夫之婦做愛,沒有未來可言,相對的也輕鬆,內容是充實的。傍晚做長長的散步,天黑後一面聽音樂一面一個人看書。不看電視。有NHK的收費員來時,就禮貌地拒絕說,很抱歉我沒有電視。真的沒有。到裡面檢查也沒關係。不過他們並沒有進來屋裡。NHK的收費員依規定是不許進屋的。
「我在考慮的是,稍微大一點的事。」小松說。
「大一點的事。」
「是的。新人獎這種小兒科就別提了,乾脆把目標放大一點。」
天吾沉默不語。雖然不清楚小松的意圖何在,不過可以感覺到其中含有某種不穩的東西。
「芥川獎啊。」小松隔了一會兒才說。
「芥川獎。」天吾把對方的話,像在儒溼的沙上用木棒大大地寫出漢字那樣重複一次。
「芥川獎。連這麼不經世故的天吾也知道吧。報紙大大地刊登出來,電視新聞也會播出。」
「可是小松先生,我搞不太清楚,不過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談深繪里的事嗎?」
「是啊。我們在談深繪里的《空氣蛹》的事沒錯。除此之外,話題應該沒有提到其他事情。」
天吾咬著嘴唇,想讀取那事情背後的情節。「可是這作品要得新人獎已經很難了,我們不是一直在談這個嗎?說這是沒有任何指望的。」
「沒錯啊。是沒指望。這是很明白的事實。」
天吾需要一點時間思考。「這麼說來,您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