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說,這就夠了。”
千戶忙道:“大人放心。卑下自入了神武衛,就知道如何管好自己的嘴巴了。”
郝風樓抿嘴一笑,旋即帶著周司吏離開紫金山。
沿途上,周司吏若有心事,郝風樓側目看了他一眼,與他並鞍而行,道:“周先生似乎有話想要說?”
周司吏不禁苦笑:“大人,學生現在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有些事,本不該學生這樣的人知道的,如今知道之後,心裡禁不住有些不安,學生不過是個京師中最不起眼的小吏,承蒙大人看得起,這才有了那麼丁點富貴,想不到,竟牽涉進了這樣大的事。”
周司吏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他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件事太大了,知道的越多,風險就越大,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實在不該有什麼好奇心,似他這等老油條的人物,巴不得這種事離他越遠越好。
郝風樓自是猜測出了他的心思,不禁笑了:“好啦,木已成舟,不是有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麼?這個差辦好了,周先生的前途,包在我的身上,你的性子謹慎,我也很放心,那些告誡你不必胡說的話,自然也就不多講了,本官這就入宮面聖,至於衛裡的事,你先照看著,不用緊張,一切都和平時一樣即可。”
周司吏連忙應下,等過了朝陽門,二人各自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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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並沒有以面聖的理由覲見,因為他十分清楚,這段時間,他入宮將會十分頻繁,內閣乃至部堂甚至是都察院裡的那些人精難保不會有人看出端倪,你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同知,三天兩頭往宮裡跑,所為何事?天子日理萬機,為何又屢次三番召見你。
除非是侍駕的大臣或者太監,一個武官如此,難免不會讓那些敏感的大臣們浮想聯翩,這些人個個都是鼬鼠變得,最善的就是打探別人的機密,自是小心為上。
所以到了午門,郝風樓的理由是聽聞母后身體有小疾,心又如焚,特來探詢。
通政司那邊,立即前去通報,緊接著宮中來人,請郝風樓入宮。
徐皇后自然而然,也就‘病’,這當然是巧合,郝風樓信步進入了內庭,到了一處廊坊處,左右無人,他並不是昂首前行,而是左右張望。
果然,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婆娑的樹下,朱棣揹著手,若有心事,看到了郝風樓,便咳嗽了一聲。
郝風樓連忙上前,高聲道:“兒臣聽聞母后有癢,特來探望,不曾料想,在此遇到父皇。”
朱棣朝引路的太監努努嘴,這太監會意,立即退避開去。
朱棣莞爾笑道:“不必多禮,平身吧,中秋佳節,過的還好吧?朕賞你的月餅,吃過了麼?”
郝風樓感激涕零的樣子道:“母親已經吃過了,兒臣吃了半塊,味道……”
“味道不好?”朱棣笑了,非但沒有責怪,反而點頭道:“朕也覺得不好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看來朕倒是難為了你。”
這一次,郝風樓其實又耍了個很聰明的小花招,他能有今日,單憑功勞,是不可能的,做功臣容易,可是要做到天子信賴的‘忠臣’,卻並不容易。
比如這一次,天子問他是不是吃過了賞賜的月餅,郝風樓若是說吃了,很好吃,這倒也沒什麼,只不過天子說一,自己就跟著是一,天子說二,自己就跟著說二,這不免,就顯得有那麼點兒過於‘圓滑’了,誰都不喜歡圓滑的人,尤其是天子,因為天子跟前,這樣的人太多太多,數都數不過來,並不缺郝風樓這麼一個。
於是郝風樓的回答卻是不好吃,要知道,對於天子來說,不過是個月餅而已,其實你說好吃和不好吃,都沒有什麼妨礙,朱棣顯然不會是個神經病,只因為你覺得他賜你的月餅不好吃,就收拾你。
郝風樓說不好吃,在天子看來,卻恰好顯示出了郝風樓的‘真性情’,誰都希望,自己身邊的人是真性情,因為真性情的人,跟你拍起馬屁來,才更讓人愉快,朱棣非但會不以為意,反而,會覺得郝風樓這個人很是耿直,甚至覺得郝風樓誠實可靠,而在一些重大問題上,郝風樓是不會和駐地唱反調的,而那時候,耿直可靠的郝風樓所提出的一些意見,卻與天子不謀而合,於是乎,又一種情緒自然而然的產生,那便是惺惺相惜。
人的情緒,很是複雜,郝風樓對與朱棣關係的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