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我只求你聽我說——”“站起來!”他大喝一聲。“然後把你的襯衫扣好。”他已經往門口走去,羅蘭仍然抽噎不止。她理好衣服,一隻手撐在咖啡桌上,緩緩站了起來。
尼克扭開門,三個警衛一起站上前來。“把她帶走!”他冷冰冰地吩咐他們。
羅蘭茫然望著走近她的三個人,他們要抓她去坐牢了。她的眼光轉向尼克,最好一次沉默的懇求他聽她說,相信她。
尼克的手插在口袋中,冷然迎接她的目光。他的臉宛若石雕木刻,眼睛是兩片灰色的冰塊,只有他繃緊的下頜肌肉微微顫動,洩漏他的確有知覺。
三個警衛圍近她,其中一個抓住她的手肘。羅蘭掙出他的掌握,蘭綠色的大眼睛像兩潭痛苦的深淵。“不要碰我!”她頭也不回地隨著他們走出去,穿過沉靜、荒涼的接待處。
關上門後,尼克又坐回沙發,兩手擱在膝蓋上,瞪著羅蘭把投標單交給韋菲力的那張黑白照片。
她實在很上相。他想著。心裡湧上一股五味雜陳的痛苦。那天風一定很大,她卻連件外套都沒穿。那張照片捕捉了她側面美好的輪廓,以及迎風飛揚的秀髮。
那是一張羅蘭出賣他的照片。
尼克費力的嚥下一口苦水。這張照片實在應該照成彩色的,他想。只有黑白還不能顯出她晶瑩的肌膚,燦爛的秀髮,以及澄澈的蘭綠色眸子。
他把臉埋入手中。
三名警衛無言地護送羅蘭穿過大廳,那兒還擠滿遲走的員工。混在人潮之中,羅蘭逃過了好奇的旁觀者的指指點點。其實她並不特別在乎有誰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外面天已全黑,還飄著雨點,可是站細雨寒風中,只穿了一件薄薄襯衫的羅蘭卻渾然不覺刺骨的寒冷。她茫然地望向路邊,以為會看見一輛警車等在那兒,可是什麼也沒有出現。她左邊和後面的警衛都往回走了。右邊的警衛卻遲疑了一下,終於同情地問他一句:“小姐,你有外套嗎?”
羅蘭一雙痛楚的眸子看著他,“有。”她空洞的回答。她當然有外套,跟她的皮包都還放在吉姆的辦公室裡。
那個警衛左顧右盼,好像希望有輛計程車開出來,送她一程。“我去替你拿來。”他終於開口,轉身追上他的同伴走進大樓。
羅蘭站在人行道上,冰冷的雨點像千萬根細針般,刺在她發上和臉上。看來她是不會被扭進監獄了。她身上既沒錢,也沒鑰匙,她根本不知何去何從。恍惚之中,她轉過身子,開始沿著街道走下去。正好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大樓出來,匆匆向她走來。有一瞬間,她胸中又燃起一股痛苦的希望。“吉姆!”當他和愛佳沒留心到她,整要走過去時,她趕緊喊住他。
吉姆陡然回過頭來,瞟她一眼,眼裡盡是譴責和怒意。羅蘭的胃又開始痙攣。“我對你無話可說。”他只有一句話。
所有的希望又再度幻滅,留給羅蘭的只是一片麻木。她掉過頭,冰凍的雙手插入軟呢裙子口袋中,瑟縮的往前走。才走了幾步遠,吉姆卻趕上來抓住她的手臂,轉過她的身子,“穿我的外套去吧!”他的表情還是充滿敵意。
羅蘭小心地把手抽出來。“不要碰我!”她鎮靜地說。
吉姆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慌。“穿上我的外套。”他粗著嗓子重複,開始要脫下自己的大衣。“你會凍死的。”
凍死才好!羅蘭不理會他遞過來的衣服,抬眼望著他。“你也相信尼克相信的事嗎?”
“每個字都信。”他冷然回答。
抬起一張溼漉漉的臉,羅蘭莊嚴的說:“那麼,我不要你的外套。”
她開始要轉身,卻又停了下來。“不過當尼克發現真相之後,你可以替我轉告他一句話。”她哆嗦著說:“告。……告訴他。……他別來找我,要。……要他離我遠遠的。”
羅蘭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她只是自動走過八條街,去找一戶肯免費收留她的人家——東尼的餐廳。
當她冰凍的指節敲在餐廳後門時,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門一開,她看見東尼穿這大禮服,一身打扮和廚房嘈雜混亂截然成對比。“羅蘭?”他說。“小羅蘭,我的天呀!多明、喬伊,”他楊聲大喊。“趕快過來!”
羅蘭是被東尼的大嗓門吵醒的。她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渾身的骨頭又酸又疼,好像被人毒打過一樣。而門外傳來東尼連珠炮般的大嗓門,隔著幾條街都可以聽見。羅蘭的心猛然一抽,他們在打電話給尼克。
“尼克,你最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