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來,告訴連蔓兒一些老宅那邊的訊息。
這段時間,老宅那邊比較消停。當然這個消停,是比較前一段時間的,並不是和別人家比。' ~'連守仁那邊已經往回捎了兩回信。不過是說些想念連老爺子和周氏的話,再就是說他和連繼祖身體如何吃不消,想要連老爺子想法子,將他們弄回來。
連守仁將他的學問都用在這信上了,據看過信的五郎講,說那信寫的頗為催人淚下。
連老爺子雖然唉聲嘆氣,但還是堅持住了。並沒有答應連守仁的請求,而是寫信過去,再三訓導連守仁和連繼祖兩個,要他們老老實實幹活。
周氏每天都看著古氏推磨。天氣好的時候,周氏就坐在院子裡看著古氏。天氣不好了。周氏就會回到屋子裡,坐在炕上隔著窗戶看著古氏。當初將磨盤安置在窗跟底下,就是周氏為了方便監督古氏的。
這每天一大早,周氏從炕上起來,就會趕古氏去推磨,直到晚上,周氏要睡覺了,才會讓古氏歇下。第二天,又是如此。這一天中。周氏容古氏休息的時辰都是有數的。一家人每天吃用的米麵,必須要古氏磨出來。如果古氏磨不出來,那一家子就得餓著。
這捱餓當然也是有次序的,第一個自然是古氏,第二個就是連朵兒。
也就是說,古氏要是完不成周氏交代給她的活計。她和連朵兒就要捱餓。
周氏還不讓別人幫古氏,不過連朵兒除外。周氏允許連朵兒幫古氏,但是連朵兒也是小腳,年紀又小,能幫的有限。古氏捨不得,而連朵兒也沒有非搶著上去幫忙。
周氏因為一門心思在古氏身上,也就沒什麼空去找其他人的麻煩。這些天,趙氏和連葉兒雖然還住在老宅,但是日子也並不難過。
“大伯孃偷摸地讓我娘看了,她那腿和胳膊都腫了,手上都沒有好地方,磨的都是血、泡啥的。她還讓我娘看她的腳,一開始腫的不成樣,後來慢慢消腫了,又磨出好多血啊、泡啊的。……看著都嚇人。”連葉兒偷偷地告訴連蔓兒,“蔓兒姐,多虧咱都沒裹腳。我看大伯孃那個腳,光看著我都覺得疼。”
這些天,連蔓兒也看見過古氏一回。在她看來,古氏已經被周氏給折磨的脫了形了。
只是,古氏什麼時候跟趙氏如此親近了?這是在博取同情心了,連蔓兒想。
“三伯孃咋說?”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我娘能說啥。”連葉兒撇了撇嘴,“她還指望我娘能替她說話,還是替她幹活啊。我第一個就不答應了。她現在看著是挺可憐的,但是我和我娘也沒忘了她是啥樣的人,是因為啥她才到今天這地步的。再說了,大嫂和連朵兒都不幫她,她還能指望別人咋樣。”
就此事,連蔓兒還問了張氏的看法。
“……做了孽了,活著的時候,能還點兒就還點兒,要不以後死了,到了陰曹地府,這債還是得接著還。那時候還,可就不是推磨了。”張氏如是說道。
連蔓兒囧囧有神地聽完張氏的話,不由得想到,這所謂的封建迷信,據說是統治階級為了鞏固自身的統治而宣揚的,但是凡事都不只有一面。比如說在民間,這種封建迷信促人向善,讓人不敢作惡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天氣一天天的涼了,樹上的由綠變黃,由濃密到稀疏,已經進入了深秋季節,連蔓兒一家都換上了夾衣。
跟木匠們定的木桶都完成了,陸續地被送了來。五郎帶著人驗看木桶質量,連蔓兒在後面核算工錢。連守禮是個肯吃苦、能幹的,白天去山上上工,回家就做木工活,光是他一個人從連蔓兒家拿到的工錢就將近有一兩銀子。
趙氏和連葉兒在看到那沉甸甸的一吊錢的時候,眼睛裡都有淚光。
那不僅僅是一吊錢,那是他們將來的美好生活。連守禮有了這門手藝,這才多少天的工夫,就能賺到這麼多的錢,這可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照這樣。別說三間大瓦房,我看你們就建五間的也沒問題。”當著趙氏和連守禮的面,連蔓兒就對連葉兒道,“以後添人口了。東西屋住著,省得再翻蓋啥的費事。”
“可不,葉兒到時候招贅。還是一個院子裡住著好。將來你們有了孫子、孫女,那也能住的開。”張氏也跟著笑道。
連葉兒就不說話,趙氏看了看連守禮,連守禮沒吭聲,趙氏也就沒說什麼。
對於連葉兒家的事,連蔓兒家不能越俎代庖,不過她們時不時就這樣敲敲邊鼓。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只能慢慢地轉變,好在連葉兒年紀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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