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句話深以為然,“就拿咱家說。你看咱倆,那不說笨的掉地下不粘泥也差不多了,可五郎和小七唸書都挺靈的。咱蔓兒也比咱倆靈。要是託生個兒子,那現在也得跟五郎、小七一個樣。……就是枝兒還有點隨咱倆這個笨勁兒。”
“娘,看你說的。你和我爹哪裡笨了,要是你們倆也從小就能上學唸書。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你們倆現在的年紀才開始唸書學寫字啥的。當然學的慢了。再說,我姐也不笨。”連蔓兒就笑道。
五郎和小七也都笑著說張氏說的太自謙了。
連守信和張氏也都笑,心裡知道,是自家孩子對自己有感情,所以即便是在這個話題上,也百般維護。
“還有啊,”張氏就又想到一件事,接著又對三個孩子說道。“你看原先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多能吵吵。老太太那要是罵人,一天一宿不歇氣兒,那都不帶沒詞兒的。再看看你爹,別說罵人和人打架了,你讓他說句粗話,他自己都臉紅。你們幾個也都不會罵人,也不會跟人吵架。”
連蔓兒、五郎和小七都點頭,張氏說的這些都是實情。
因為又提到了周氏,張氏不免又想起今天的事來。
“咱一家子高高興興的,我本來不想提。可是吧,我這要是不說說,我這心裡還是有點憋悶。”張氏就緩緩地說道,“咱五郎成親,這麼大的一件事,老太太但凡心裡還有點人情,她也不能像今天那樣……”
“說啥她窮,沒啥可給的。誰還惦記她給啥金子、銀子、寶貝是咋地?哪怕她給縫塊帕子,那也是她的一份人心。……心裡就這麼下的去。”
“我呀,還當我這心早就被她傷的涼透了,今天又冰涼了一回。她看不上我沒啥,誰讓我是外姓人。她不把枝兒當回事,枝兒嫁出去了。五郎可是連家的根,她嫡親的孫子。她也沒少借五郎的光,得五郎的好處。”
“這人啊,她咋就能活成這樣! 說這個心狼,那個心狼,到底誰心狼!”
這件事,張氏自己並不覺得什麼,只是覺得五郎受了委屈,她不說說,心裡就不痛快。她這是為五郎抱不平。
“娘,算了,本來就沒指望她啥。”五郎見張氏越說越生氣,就忙勸慰道,“她只要不鬧騰,那就是頂好的。”
在這件事上,即便是本著家和萬事興、和稀泥的原則,連守信也找不出什麼說辭來給周氏辯白。
“老太太,她這輩子就是那樣的人了。咱……咱就別……,就忘了這茬算了。咱還缺啥,五郎還缺啥,咱不缺……不缺她那份……心意。”連守信絞盡腦汁,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說。
其實,並不是連守信最笨,實在是周氏做事太絕、太不近情理。而連守信又不肯說的絕,自然就找不出合適的話來。
“爹,這麼說的話,到時候我哥娶了嫂子進門,過年來家了,還上那邊去不,還給老太太磕頭不?”連蔓兒就問。周氏不講究做長輩的禮和情,不將他們當晚輩親人看待,那麼他們是否還要守做晚輩的禮和情,繼續將周氏當長輩恭敬那?
一家人就都看定了連守信。
“哎……”連守信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來。他和張氏是不必說,幾個孩子在他的影響下,也一直都無比縱容和忍讓周氏。但是,五郎要娶的媳婦,人家並不是這個家裡長大的。人家姑娘會理解這樣怪異的現象嗎,人家會情願這麼委曲求全嗎?
連守信發愁了。
此刻,村裡連家的舊宅,送走了連守信一家之後,連守仁、連繼祖、蔣氏幾個都回到了屋裡。周氏一個人坐在炕上,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奶,那我把這些東西都收拾收拾?”蔣氏就小心地向周氏請示道。
即便是這樣的小事,蔣氏也從來都是要先問了周氏之後,才肯行動。周氏對家庭瑣事有著極為強盛的控制慾,蔣氏深知周氏的性情,所以才會如此處處小心。也多虧她如此仔細,即便是周氏這樣能在雞蛋裡挑出骨頭來的人,也很難找到蔣氏的茬。
“收拾了吧。”周氏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把那花生和大棗留下點,給芽兒和妞妞吃。”
“哎。”蔣氏答應了,就拿了一個空碟子來,又將裝著大棗和炒花生的盤子端到周氏跟前。周氏就從兩個盤子裡,各抓了些到空碟子上,遞給了連芽兒和大妞妞。
“你們倆好好吃。”周氏就道,面對連芽兒和大妞妞,尤其是連芽兒,周氏的面容總是比面對別人的時候要柔和許多。
連芽兒和大妞妞一個笑著喊奶,一個笑著喊太,接了碟子,卻並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