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好極了!”
羅海說道:“楊少俠,你不是忙著走吧?明天晚上這個時分,他們就可以來到了。”
楊炎躊躇道:“我,我……”一時間不知怎樣開口才好。
羅海道:“你另外有事?”
羅曼娜笑道:“爹,你莫強留他了,他正是忙著要走。”
羅海道:“真的嗎?”楊炎點了點頭,羅海問道:“多留一天都不行嗎?明天你就可以和江上雲會面了。”
羅曼娜噗嗤一笑,說道:“爹爹,你一點也不知道人家心事!”
羅海道:“哦,楊少俠有什麼心事?”
楊炎面紅耳熱,訥訥說道:“格格是和我開玩笑的。”
羅曼娜笑道:“你說我開玩笑,那就要你留下了。”楊炎面色更紅,不敢說話。
羅海道:“曼娜,別捉弄他了,你替他說吧?”
羅曼娜道:“他若是留下來等候和江上雲會面,他就趕不上和龍姑娘會面了。爹,你不知道,龍姑娘是為他來的,龍姑娘不肯留下來等江上雲,為的就是要追趕他,但卻不知他還在後頭,如今龍姑娘已經走了,他當然也得和龍姑娘一樣,反過來追趕她了。”
羅海拍一拍腦袋,笑道:“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我真是老胡塗了。”
楊炎說道:“我和江上雲不是很熟悉,他既然脫險,我也可以放心了。你們打了這個大勝仗,最少三個月內可保無事,因此我想趁這空檔,先回天山一趟,回來再給你們效力。”
羅海說道:“好,那我不留你了。曼娜,你去準備一點酒菜,咱們給楊兄弟餞行。”
羅曼娜道:“今晚不是擺慶功宴的嗎?”
羅海說道:“本來是要擺的,但為悼念黑風坳殉難的兄弟,慶功宴取消,改為只是犒勞軍士了!”
第二天一早,羅曼娜給楊炎挑選一匹駿馬,親自送他出城,再叮囑,這才分手。
楊炎快馬加鞭,兼程趕路,走了六七天,已到天山南路。天山山脈,迤邐三千多里,他看見峰巒,雖然已是屬於天山山脈,但距離天山派居住的主峰,可還有七八百里路程,少說也還要再走三日。
此時已是農曆三月,在江南是雜花生樹、群營亂飛的暮春季節,但在北國卻還是正在開始解凍。從草原看上高山,可以看見冰川交錯儼若銀龍的奇景。
雖然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但看見了熟悉的雪峰冰川景色,楊炎在山腳下草原上快馬賓士,也已經有了回到家中的感覺了。
不過在喜悅之中也有擔憂,他還沒追上龍靈珠,一路上也打聽不到她的訊息。
想起了龍靈珠,不覺也想起冷冰兒。驀地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既是溫柔的又是嚴峻的聲音:“記著,一把鎖匙只能開一把鎖!”這是羅曼娜給他送行之時,還再三叮囑他的。
從草原上看上去,山腳已有野花開放;山腰也已有了開始解凍的流泉嗚咽。但山頂則仍是雪花紛飛。一山之上,春、秋、冬三個季先的景色齊備。楊炎的腦海中也有兩個少女的影子,心頭一片茫然。
忽地他發現亂草叢中有一匹馬的屍骸,肉已經差不多給飢鷹啄盡了,但還可以看得出來,這匹馬是不久之前倒斃的,死亡的時間可能就是昨天。
“不知那個流浪的旅人在這裡失了坐騎?他如今還在走呢?還是已經和他的坐騎一樣安息了?”
“唉,我是一生出來就沒家的,如今雖然回到天山,我也不能再把天山當作我的家了。我是個註定要一生流浪的旅人。”
楊炎睹物傷情,不覺悲從中來,哼起一支在草原上流行的牧歌:
“聖峰的冰川像天河倒掛,
你聽那流冰浮動輕輕的響……
像是姑娘的巧手彈起了東不拉。
她在問那流浪的旅人:
你還要攀過兒座冰山?經歷幾許風沙?
咿啦……
流浪的旅人呀,
草原的兀鷹也不能終日盤旋不下,
你們盡是走呀,走呀,走呀……
要走到那年那月,才肯停下你們的馬?
姑娘呀,多謝你的好心好意。
只是我們沒有辦法回答。
你可曾見過荒漠開花?
你可曾見過冰川融化?
(你沒有見過了沒有見過!呀!)
那個流浪的旅人哪,
他也永不會停下!”
天蒼蒼,野茫茫。不過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