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草低見牛豐”的景色。
楊炎哼罷“旅人之歌”,只覺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在踽踽獨行。
“啊,冷姊姊,你在哪兒?你知道你弟弟回來找你嗎?”
“啊,靈珠小妹子,你在哪兒?你知道我正在追趕你嗎?”
他同時想起了兩個人,突然兩個人的幻影同時在眼前消失了。
他凝神細聽,隱隱聽得遠處似乎有人在吹蘆笛,這種蘆笛是天山上冰湖邊特產的蘆木製的。蘆木和蘆葦不同,蘆葦屬於“禾本科”,蘆木則是隱花植物,不過有一樣相同的是,蘆木也是莖中空有節,製成的蘆笛比蘆葦製成的“蘆管”吹得更響,聲音往往可以傳到數里外。
楊炎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竟不知是有多遠。心裡想道:“此人內功造詣甚是不弱,不知是那位師叔?咦,他吹的這個曲調,這個曲調……”
那人吹的正是“旅人之歌!”
楊炎跳了起來,叫道:“冷姐姐,冷姐姐。一定是冷姐姐。”
“旅人之歌”已經吹完了,接著聽得一聲長嘯,宛若龍吟!
“是義父,是義父!義父,冷姐姐,你們聽得見我嗎?”
繆長風運用獅子吼功,長嘯可以聲傳數里,楊炎的內功還未達到這個造詣。
他的大叫,也還沒有尋常人吹的蘆笛傳得那麼遠。他在發狂大叫之後,也立即知道他們是不會聽見他的了。他只能快馬去追。
但遠處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楊炎沒有看錯,他剛才發現的那匹馬是在昨天死的。騎馬的正是龍靈珠。”
龍靈珠正在縱馬疾馳之際,他的坐騎突然四蹄屈地,一聲長嘶,就倒斃了。
雖然是連日賓士,但這匹馬並非是越跑越慢的情形倒斃的,似乎不應該是由於疲勞所至。
龍靈珠大吃一驚,急忙躍過一旁。
幸而她驚覺得早,定睛一瞧,只見翻倒的馬腹上有一隻五色斑爛的蠍子。這是沙漠上一種罕見的毒蠍,腹有吸盤,這匹馬剛好從它身旁經過,給它爬了上來。
龍靈珠一劍刺死毒蠍,但她的坐騎卻是返魂乏術了。更糟糕的是,她的乾糧包給拋在地上,泥沙和乾糧混在一起,她怕沙中有蠍子的毒液,不敢冒這個險揀出乾糧。她大嘆倒楣,心裡想道:“這可真是屋漏更遭連夜雨,行船更遇打頭風。靠兩條腿走路,不知何日方能走到天山?但不管如何,縱使是爬著走路,我也是要爬到天山的!”
不幸中之幸是,她已經走到這個小戈壁的邊緣,走過去沒多久就進入有水草之區的草原了。草原和沙漠是她長大的地方,在這種地區找尋食物的經驗,她甚至比草原上的牧人還更豐富。
她知道有幾種在這個季節結實的野果是可以吃的,她用野果充飢解渴,過了一天。
行行重行行,第二天中午時分,已經看得見屬於天山派的雪峰了。她正想多找野果,準備進入山區,忽見山腳路邊,有個帳篷,一個老婆婆站在帳篷外用土語叫:“甜水,糟粑,還有馬奶酒!”
原來這個時候正是山區開始解凍迎春的時候,獵人已經開始入山打獵了。經過漫長的冬季,餓得慌的野獸也要出來覓食了,這個時候入山打獵,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個時候,一些勞動力較弱的老人就在山下搭起帳篷,擺賣如糟粑之類的粗糙食物供給入山的獵人。汲自山泉的“甜水”也是獵人所需的食物,因為草原上雖然並不缺乏食水,但其他水源都是枯枝敗葉沉澱的,當然不似泉水的甘美了。不過,既然只是做獵人的生意,這種帳篷當然也不會很多,有時甚至走大半天也難碰上一個。
龍靈珠精神一振,趕忙到那帳篷買糟粑,那個老婆婆盯著她看,神色驚疑不定,說道:“小姑娘,你家的大人呢?你不是入山打獵的吧?”
原來龍靈珠精於改容易貌之術,她怕天山派的弟子認出她,前幾天已經扮成土人模樣。而且故意扮得十分醜陋。
龍靈珠用土語對答:“我只有一個哥哥,他入山打獵去了,幾天沒回家,家裡東西已吃完了。我入山找他。老婆婆你可曾見到我的哥哥?”那老婆婆道:“你哥哥是什麼模樣?”
龍靈珠信口開河,亂說一通,那老婆婆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見過。你們兄妹是從外地來的吧?”龍靈珠道:“不錯,我們是從魯特安旗來的。”
遊牧民族,本來就是逐水草而居,一個地方的獵人跑到另一處地方打獵是常有的事,尤其因為這座山盛產珍貴的獨角犀和梅花鹿,每年開春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