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胤禛坐在離床不遠處。
不過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我不由地輕笑出聲。寬大的木雕椅上,胤禛正襟危坐著,帶著些許倦意的臉色被緊張所替代,眼睛下依舊掛著,自我懷孕五個月後,因為睡不好而一直帶著的青黑色眼袋,果然如蝶姨所說的,一直不曾休息,陪著我。感動之餘,將眼光移向他緊張的源頭,分躺在他兩邊臂彎裡的兩個小人兒。
被石青色繡錦的小薄被包裹著,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臉蛋,臉上還透著些許紅色,不過面板倒是不皺,正微撅著小嘴,閉著眼睛,安安穩穩地睡在胤禛臂彎內。而剛好託著他們頸部的胤禛,不僅整個身子繃得死緊,就連眼中也是一片慎重,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出什麼了不得的差錯。
對上我的眼,胤禛的腳快速地縮回去,想起身的樣子,看到半擱在他腿上的兩個寶寶,趕緊坐回原來的樣子,聽著我咯咯地笑聲出口,臉上顯現不好意思的惱怒。
“怎麼不去休息會兒?看你累的!” 我看著他地樣子,總覺著離為人父的成熟有些距離。可卻出奇地可愛,讓人窩心,不由有些心疼地看著他。
“就是想你看看寶寶,嗯……看看寶寶和我!好歹是一家子,我是阿瑪,你是他們的額涅了!”胤禛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就是他們太軟了。怎麼抱都腦袋都歪來倒去的,蝶姨說要託著脖子才行!” 身子依舊不敢動一下的胤禛為自己現在的狀態解釋著。
“你把寶寶放在我床邊。我還沒仔細看過他們呢!你先去休息一會兒,現在寶寶和我都最需要你呢,可別這時候把身子累壞了!” 回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我軟語相勸。
這一點胤禛倒並沒有堅持,只說一會兒宮裡來人,要將孩子出生排序記入玉牒,他自是要候著。等午膳過後,他再去休息也不遲。
終於在聞聲而來地蝶姨和綠煙的幫助下,胤禛地手臂得以自由,不過他卻沒有離開,反而在我的床沿坐下,話也不說,只靜靜地輕撫著我的臉,半晌後。忽然有些哽咽著道:“沒事就好!我當時就想過來,可琰那傢伙把我打暈了!謝謝你,舒蘭!”
我所能做的,只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就這樣痴痴地看著他,直到蝶姨和綠煙將孩子輕輕地放到我的床頭。我才移開視線,細細地打量依舊熟睡著的小人兒,一時間,一種莫名地感動瀛繞在我們之間,胤禛,寶寶和我。
“哪個是女孩,哪個是男孩?” 一樣紅通通的,還帶著初生嬰兒獨有的細細絨毛,兩張小臉一模一樣,讓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你身邊那個是女孩。靠近我這邊的小傢伙是男孩!他耳後邊有一顆淺褐色小痔。” 看到我輕翻了小傢伙的頭。沒看到,胤禛又出聲提醒道。“在右耳的耳背後,很小的一顆,要仔細才能看到。” 嘿嘿,估計是胤禛抱著兩個小傢伙,一動不能動時,無聊之後的研究發現。
午後,宮裡來人,一塊兒來地,居然還有我以前的‘老同事’ ,小李公公。我答應了胤禛不出房門,才得以著衣起身。由於孩子尚未起名字,只在胤禛名下,記上出生時刻和排序,分別為長子,二女,自然在送走他們回宮之前,給了不小的紅包。不過小李公公卻是被我們留了下來,一來,當初我在乾清宮當差時,確實受了他不小的照顧,二來,怎麼都還有幾分共事的情誼。
小李公公原推託著說不合規矩,我瞪了他兩下,徉怒道:“昔日舒蘭和李公公同在皇上身邊當差,想著怎麼著都有幾分共事的情誼在。想著趁這個機會,真心真意地宴請公公一回,以謝公公當日對舒蘭地照顧,不想……莫不是李公公嫌我們府小?”
小李子的性子,幾乎是和一手帶他出來的師傅李德全一般,是十分謹慎的人,在皇上身邊的太監,最忌諱的就是和外臣或皇子過往太密,原以為,他會再推辭一番,不想他卻是趁勢應了下來。
後來才得知,說是前幾日,跟在康熙身邊侍候的李德全,透過他們自己的渠道傳了問話給小李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地問了四福晉生了沒?所以才有小李子找藉口,趁這機會到我們這裡的舉動。
不知李德全是賣好呢還是純粹無心地問了句,而小李子是揣摸著他師傅的意思呢,還是自己琢磨著走這一回。胤禛和我倒也不反感,在小李子說著此次是龍鳳胎,必是祥兆之類地討巧地話時,我順口道:“也許還真讓李公公說對了,是祥兆呢!皇阿瑪此次親征,估計那噶爾丹是氣數盡了!想來天下,誰能勞動真命天子三次親臨戰線。”
小李子也順著說了幾句,倒是胤禛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無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