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哥……”秦百川嘴唇動了動。
“無妨。”丁三石忽然笑了一聲,目光裡有種示意讓秦百川相信自己的味道,對譚教頭點頭,道:“譚教頭說的沒錯,丁某的確出身軍中。”
“哦?”坐實了心裡的推測,譚教頭暗中戒備:“不知丁兄是隸屬哪位將軍手下?想來在軍中的職務不低?”譚教頭神色認真,隱含的意思是你小子別想糊弄我。
第394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秦兄弟,當年你也問過愚兄的出身,我跟你說不過是山中獵戶……不是愚兄有意騙你,只是我這出身實在不光彩。”丁三石做戲做足了十分,苦笑道:“既然譚教頭是你的死忠,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愚兄十三歲從軍,五年內從一個小小的步卒成為邊塞護**都統,二十歲受徵調回京,於忠勇軍供職,擔任巡城守備。”
“忠勇軍?”秦百川對大頌的這個軍那個軍不瞭解,譚教頭聲音卻是有些變調:“可是當朝武王麾下,十萬忠勇軍?”
“正是。”丁三石傲然點頭,道:“丁某原是北方人,青蒙一代,出生之際戰火紛飛,前朝敗退,有些百姓運氣好隨著皇上南遷,丁某父親被鐵騎踐踏而死,先母無奈之下,只能留守青蒙。丁某親眼目睹父親死亡慘狀,十三歲徵得母親同意後,便潛入頌境,加入護**。我看譚教頭也是有大本領之人,丁某所說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丁三石說完這些因果,秦百川頗有些詫異於他的隨機應變能力,第一反應是認為丁三石跟自己一樣,擅長鬍說八道。可仔細想想卻又不能,他想必也是看出了譚教頭的出身,自然不可能去作假……那這麼說,這丁三石真的可能曾是武王手下!
“既出身忠勇軍,為何你會認識先生,又為何來到此地?”譚教頭心裡的疑惑解開了一半,又追口問道。
“譚教頭可知當年臨安民變?”丁三石似知道他必有此一問。
“知道一點。”譚教頭點頭道:“當年嶽翔元帥被覃輝所殺,嶽元帥的手下將覃輝恨至極點,可礙於元帥的遺命誰都不敢做出逾越之舉。覃輝還不放心,數年之內大肆斬殺嶽元帥的部將,使得百姓怨氣沖天。”
丁三石點頭,介面道:“嶽元帥帳下虎將牛高留有一子,被元帥親衛偷偷收養,可不知是誰走漏了訊息,覃輝便要殺之後快。那親衛情急之下奮起反擊,被冠上了謀反的罪名。臨安百姓知道此事之後,便拿起扁擔鋤頭,衝入臨安城請命,這便是臨安民變。”
聽他們說起這些陳年往事,秦百川睜大了眼珠子:“後來如何?那親衛可是……來了江陵?”他大膽的做出了一個推斷。
丁三石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大概是的,那親衛名喚柳化生,牛高將軍的兒子名喚牛遠,據說他們是流落到江陵,落草為寇。本來朝廷要出兵剿滅,當朝的一品大員,呂士高呂大人朝堂刺血,這才留他們一線生機。”
“果然!”秦百川暗暗握緊了拳頭,柳媛媛的師傅便是柳化生,那牛遠竟是牛高的後人,這的的確確讓他有些意外。當然了,在某種意義上,秦百川將大頌的牛高跟南宋的牛皋不自覺的畫上了等號,所以才有些震驚。其實,他們壓根不是一路人,名字相近罷了。
“扯遠了。”丁三石笑了笑,將話題拉回來,道:“臨安民變之際,作為忠勇軍我們承擔的便是主城防衛任務,那天正好是我當差。看著老百姓一個個痛哭流涕,當場拜祭嶽元帥,求我們放岳家軍一條生路。我心裡萬分不忍去向主將朱萬安請命,卻被他以觸犯軍法為由,痛打五十大板……我當時年少氣盛,從軍也是存了護國安民的心思,既然主將是非不分,我不願助紂為虐,等傷養好之後便跟一些人逃出忠勇軍。”
說到這,丁三石才嘆氣道:“我偷偷地回到青蒙,侍奉母親,一直到她病逝。真說起來,我是當朝逃兵,若是被人知道身份必將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所以這些年一直隱瞞身份,不敢妄言。”
丁三石勉強一笑,道:“譚教頭,這些便是我的過往,如果你懷疑丁某,都無須親自動手,各州各府你只需去書一封,聽到忠勇逃兵的資訊,那些州府俱都會傾巢而出,抓住丁某去向武王邀功。”
丁三石能將這些事說的清清楚楚,而且前後連貫並無任何疏漏之處,從這兩點上便足以證明他這番話的真實性。譚教頭搖頭:“我多此一問無非是擔心丁兄對秦先生不利罷了,至於你是不是忠勇軍的逃兵,譚某並無任何興趣。”
“丁大哥,你放心,譚教頭也是言出必行之人。”秦百川恰當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