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悲涼。
不想再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前一秒的溫情及下一刻的殘忍。緊閉的雙唇開壑時分吐出的話語,刺穿我本就不夠堅強的內心。自尊原本是如此可笑,我們卻以此為利器,毀滅對方的同時,自我摧毀,從而以舔噬傷口為樂趣。對峙的情焰如上好的鴆毒,痛到骨血縫隙間。
馬兒顛簸,身後的藍影胸膛溫暖安全,閉上雙眼,卻未有睡意。
“小紗,你還在怨他麼?”
我沉默,這話不知該怎麼答。
怨,怎會不怨,那時候我恨不能一劍殺了他。但拿針的手抵在胸膛那一刻,猶豫了不是麼?
感情就像一場追逐遊戲。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未嘗過的滋味才會趨之若騖,才會傷害到體無完膚,忘記自我保護。每每跌倒卻頑固的不願放棄,享受征服快感的同時,欲罷不能。
那個時空的他跟耀,他們都一樣啊!在我心靈上劃開的刀口滴血生疼。
腰上的手臂收緊,嘆息聲由頭頂上方傳來,悲傷疼痛,
“耀他不是如表面上這般冷酷的人,至少我認識的他不是。雖然我沒有你認識他的時間長,但我所知道的耀是個內斂、懂得心疼屬下的好將軍——”
“將軍?!”我嗤之以鼻地冷哼,“那怕是很久以前了。”
從成為帝王那一刻就改變了,抑或更早,變得連我都認不出……
“皇位並不好坐。倘若他真的殘暴不仁,又怎會廣言納諫;當真冷血無情,又怎會有將士甘願為他奔赴沙場。這些都是一個賢君所具備的。而往往伴隨而置的身不由己,卻總是要付出的代價……”
我笑得無力,話怎麼說都對,重要的是說話人的心境,以及看問題的角度。環繞他勁腰的手臂收緊:
“他要是知道這次回去,不是會師而是篡奪王位,我們的帝王將會怎樣的面孔呢?”我有些壞心眼地笑。
卓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語氣認真:
“你做好與他為敵的打算了麼?當真如此,為何還要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呢!”手指托起我的下頜,強迫我對上鳳眼藍眸,
“我不是幫他說好話,而是不願看到違心的你傷心。你從未想過要爭霸吧!那句什麼統一七國的豪言壯語不過是為了討好赤月耀的手段,從開始你就沒有放棄過他,哪怕他把你傷得再重。你早已愛上他了啊……紗……”
五分悲涼、三分傷痛、兩分心疼,劃過絳藍色眼瞳,話語卻似驚歎號在我心中停頓。
愛麼?不可能!我抗拒地搖頭,我又不是瘋子,怎會愛上這樣一個冷血無心的帝王。
唇溢位笑:
“愛他?!在他把我雙手捧上的心踩在腳下之後,在他一次次的把身邊的人推上斷崖之時,在他多變的情感波潮中難分真假之際?!我的愛哪有如此廉價!”
頭埋入溫暖的胸膛,“這一仗勢必要打,我要一個安寧的天下,一個不再對你們的生命構成威脅的王朝。”考驗未曾停止,我又怎能退縮,為了一個虛無縹緲至今從未確定的情感。如同對決軒轅一樣,既然不能共存,那麼就要放棄。
斗篷裹住我,隔開了刺眼的陽光,昏沉欲睡之時,輕微的嘆息聲傳來:
“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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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散亂在山坡上。剛下過雪的大地一片蒼茫。放眼望去刺眼的亮白反射,打在樹梢間,映在山腳下的天辰城上面。
十五萬軍族列隊,整齊的分佈在山上,氣勢磅礴卻又安靜無聲。萬里蒼白間只聞積雪滑落樹梢的聲音。
傍晚已過,現在該是天辰最熱鬧的時刻。夜色嫵媚燈紅酒綠時分,琴瑟笑語間千金散盡,春夢了無痕跡。
可是那是往常概念上的天辰城。今天卻反常的寧靜。城門已閉,沒有傳流的人群,聽不到隱隱傳出的煙語調笑。人影全無,靜得詭異。
這也是我軍按兵不動的原因。耀果真是熟識我的作戰手法,料得我喜好夜晚行動啊!
月已高照,雙方卻未有動靜。都在試探對方耐性。宮門此時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宮人小跑著,膽戰心驚地朝我軍奔來。
箭上了弓弦,瞄準了目標,我卻攔下。輕挑柳眉,我到想看看他玩什麼花樣。
離城五百米,站定高喝,顫抖身體卻洩漏了恐懼:
“陛下有請紗將軍覲見——”
喔?!只有我一個麼?
“修,炎龍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