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聞先生走了我絕不會留下,白白讓人踐踏。”
鐘有初正在翻看問卷——除了幾道有關職業定位的問題相似之外,全部根據個人崗位不同而有所側重。這樣一堆花心思帶有個人印記的問卷,絕不僅僅是為了裁人那麼簡單——便隨口答道:“到哪裡不都是打份工嘛。和氣生財。”
“我一開始懷疑你是楚求是安插在百家信的商業間諜。”
鐘有初忍笑道:“聽說天馬行空的孕婦多半懷的是女孩。”
談曉月鄙夷道:“後來想想,你管理檔案而已,沒有密碼,怎麼打得開機密檔案。”
鐘有初嘴角噙住一絲冷笑:“我早已在蒙總電腦種了木馬。他一舉一動,我全部知道。否則你以為楚求是怎麼能將他的脈摸得那麼準?”
談曉月聽她語氣冷冽,觀她眼神凌厲,不似說謊,心裡一驚;誰知鐘有初突然又對她眨一眨眼,莞爾:“騙你的。我連繫統都不會裝。”
談曉月怒了:“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哎,不要動了胎氣。”
發問卷時,又發生一段小插曲。有人突然情緒失控,將卷子撕得粉碎,跳到辦公桌上做天女散花狀。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
他被保安帶出去,不出十分鐘八卦已經傳開:他三年前已經被雷再暉在上海某公司炒過一次,至今有心理陰影。
“作孽呀……也不怕傷陰鶩……”
蜂脾裡的悠悠嘆息並沒有傳到正在會議室閉目養神的雷再暉耳朵裡去。
半闔的眼皮,掩住了他那與生俱來的雙色瞳。
他將右手伸進西服暗袋,拿出一張折起來的包裝紙。
他一落機,先去機場的小食店覓食,隔了二十年,再次吃到甜蜜補給的鹽味棒糖。
不愧是格陵的甜食老字號。二十年,他的味蕾在多少酸甜苦辣裡淬鍊過?這棒糖味道始終如一,忠貞不渝。
以鹹引出更深沉的甜,多有趣。
包裝紙開啟,上面是他在計程車上隨手寫下的一個電話。他曾經痛下決心,再不踏上格陵這片土地。但家中的座機號碼,已刻入他骨與髓中。
他霍然起身,伸長手臂,將包裝紙對準燈光——上面有小小一塊尚未乾透的水跡。
這雨漬令他想起剛才鐘有初就站在他的面前,溼漉漉的頭髮,溼漉漉的肩頭,那有些斜視的左眼,含著一點令人玩味的嘲弄。
番外一、二
番外一 《玫瑰與槍》
後來鐘有初還是在母親的陪伴下去了邁阿密。他也難得有一個星期時間喘息。待她回來,重新開始補課,他才知道這妖女做了什麼。
“我紋身了!”她歪著頭,翹著腿坐在桌前,渾身上下白的毫無瑕疵,又有隱隱的粉色從面板下面透出來。
真是青春無敵。
他無比震驚,雖然知道邁阿密紋身業發達,但沒有想到她竟然敢:“鐘有初,你未成年!”
“那又怎麼樣呢?”她仰著臉,眼神裡全是與年齡不符的老練,“他們覺得東方人從十三歲到三十三歲,統統長著未成年的臉蛋。”
他大腦裡一片混亂,白長了她十年的歲數,實在跟不上這小丫頭的思維速度:“你怎麼騙得過你媽?”
“你不是說我最會撒謊了嘛。”她哼了一聲,顯是對他大為不滿。但畢竟是小孩子脾性,半節課未到,很快又高興起來,“喂,想不想看?”
“不看!”他斬釘截鐵。
“不看也得看!”她蠻起來像頭橫衝直撞的小牛,右腳踩上椅面,將短裙掀至大腿根,外側赫然多了一大片紋青,清清楚楚是一支左輪手槍的圖案。這紋身師傅手藝真是出神入化,乍一看,好像綁著一支真槍。
他只覺觸目驚心,心跳得極厲害,將視線移開:“鐘有初,你沒救了。”
她不以為然地笑著,好像要將這一生的快樂,好運,得意都透支掉。她作出拔槍的手勢,朝著他扣動扳機:“小心我愛的子彈!砰!砰!砰!”
一擊即中。
……我是分割線……
番外二 《誓言症候群》
他發誓春節過後再不去幫鐘有初補習。
為何說創業容易守業難?因為人總免不了要有開疆擴土的慾望。已有的成績滿足不了野心,就會想要走的更遠。
不錯,給鐘有初補習的報酬,比市價高三倍,而且補習環境舒適,學生聰明,家長體貼——但一手創辦出格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