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地叫她;鍾汝意根本不和她說話。
她嗯了一聲。不一會兒一包冰涼的毛巾塞進她的頸窩。她用雙手緊緊抓著冰袋,去蹭燒得發燙的臉頰,舒服得直嘆氣。
雷再暉又把被子捲起來,想把另外一包冰袋放在她的股動脈處。
鐘有初的腿弓著,側到一邊;首先映入雷再暉眼簾的是那個年少輕狂的紋身,燈光昏暗,他原以為是胎記一類的斑痕,再一看,便隱隱能看出槍與玫瑰的輪廓。
身上一輕,鐘有初眉頭就皺了起來,不安地彈著腳趾。等雷再暉的手碰到她的大腿內側時,記憶深處的,和紋身一樣永遠洗不掉的,不堪回首的觸感突然爆發,席捲全身。
她激烈地蜷起,像一隻沒有刺的刺蝟,直縮到床頭去,一雙眼睛睜得極大,卻是空白的,沒有任何焦距。
“有初。”雷再暉不知她何以這麼大的反應。他的動作親密卻又正常,唐突卻又坦蕩。可還沒等解釋,鐘有初突然一把掃開他,翻身下床,奔了出去。
門並沒有鎖,她只是一轉那把手,門就開了。夢中永遠打不開的門,終於被開啟了。
逃吧,有初。
她赤腳踩在陷至腳踝的地毯上,沒跑出多遠僵直感便從雙腳一直伸上來,侵入四肢百骸,站成一座雕像。
不是。不是那扇門,不是這幅地毯,不是這條走廊。
荒唐透頂,無力迴天。
一張毛毯輕輕覆到她身上去。走廊上的燈很亮,鐘有初望見那雙眼睛是令人安寧的棕與藍,大地與海水的顏色。她平靜下來,重又陷入高燒的眩迷中。
雷再暉把病人裹好,抱回去。整個晚上,他一直陪在鐘有初床邊,隔一段時間便為她換一條毛巾。
朦朧間,小斜眼兒突然呢喃:“媽媽,可不可以吃橘子?只吃半個。”
她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