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來試探瞿承琛的心意,可這結果似乎與預期的背道而馳。
“瞿承琛,你說過把婚姻的主動權交給我……”
溫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中校給打斷了:“可我不允許背叛。”
原來,他是被無法忍受背叛的情緒激怒。
溫綿有些難受地低聲道:“是,所以你要讓我去,因為我不會與你離婚,不會出軌……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要求?你還期望我做到哪些,我都可以答應。”
反正,他也從沒要求過她的愛。
溫綿的話令瞿承琛心頭一顫,這每一個字眼都聽得甚是刺耳,作為妻子,哪怕作為軍嫂,她都已全心全意,她做的那麼完美,那他還在不滿什麼?他打心底也相信著溫綿不會與左輪有糾葛,不是嗎。
腦子裡像繃著一個弦,瞿承琛有些掙扎,末了,他淡淡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美國,你不能太相信他,一定要提防他。”
“你可以不信任他,但要信任我。”
“總之,我不批准你一個人走。”
“瞿承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溫綿壓了好久,才將聲音裡的那股酸澀苦意壓住,“我知道你娶我不是因為愛我。”
當時她未嫁,他未娶,以為多年相守至少會離不開對方,這就是她想要的婚姻。溫綿知道自己很傻,如今她愛上他了,才不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
“那你現在有沒有,哪怕一點點,愛上我?”
突如而至,讓久經沙場的中校先生怔了怔。
瞿承琛看著她,良久,嘴唇動了動,卻沒法像往常那樣把話直接撂出來。
他的意思或許是……他大概沒有那個意思。
溫綿滿腔的愛意都被抹殺。
身為軍人,他永遠是這麼運籌帷幄,身為丈夫,他卻做不到。
到底她愛上的是怎樣一個人呢,她已問的這麼直白,他仍然給不了答案,或許,她真的只是他需要的一個妻子,就像是家庭裡的一個角色,有勝過無。
一種冰冷的失望蔓延全身,溫綿動彈不了,她張了張嘴,卻不曉得該說什麼,眼淚忽然流了下來,她忙別過臉,走出去拿好揹包,套上一雙長靴。
“你要走?”
瞿承琛看著溫綿轉身,剛想問她想上哪兒,就聽對方傳來一句悶悶的解釋:“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不想要他挽留,因為問題仍然不會得到解決,她還是會覺得好丟臉。
這個男人也確實是夠從容的,即便這是被她逼迫之下的冷靜。看著溫綿的背影消失不見,中校蹙緊眉梢,清減英俊的臉龐寫著不敢置信。
他的小媳婦兒,竟然,離家出走了?
瞿承琛望著天花板,笑得難免有些惆悵,是他的反應在她看來太淡了吧,可是這麼多年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他不僅是軍人,還是行動中隊隊長,第一狙擊手,那麼多責任壓在他的肩頭,早已讓人習慣想好一切才去開口,備好一切才去發號施令。
那麼當她問他,愛不愛的時候,他的冷靜與沉默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瞿承琛艱難而嚴肅地思考,他愛她嗎?
他太喜歡這個姑娘,可是喜歡不等於愛,但愛又是什麼呢。
中校覺得,這東西怎麼可能懂呢。
他只是肯定,她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她快樂的時候一定要有他在,她難受的時候他想第一個去安慰,她遇上危險時簡直讓他心急如焚,她是他順理成章認定的妻子。
瞿承琛在一瞬有些恍惚,身為狙擊手,他竟然恍惚。
他怎麼就捨得讓她走了呢?他怎麼能忍心讓她那麼傷心……
那個總是喜歡對人盈盈微笑、軟軟綿綿的妞兒,她把他的勳章擦的那麼明亮,臉上的驕傲比他還要更甚;
她躺在救護車上折了肋骨,卻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熱了眼眶,只因為她以為自己也受了傷;
她記得他的生日,有一回他回家看見一大桌的菜,還有插著蠟燭的蛋糕,她說是給他補辦的慶祝。
胸腔深處像橫著一柄槍桿,膈的他太疼了。
瞿承琛嘗試打溫綿的手機,她果然關機了,他又當機立斷給瞿晨光打了一個電話,不容她置啄:“小光,跟著你嫂子去美國,如果FBI找麻煩,你就去找裴策,照顧好溫綿,她如果一根頭髮都沒少,回來有賞。”
中校眸色暗了幾分,冷然道:“對了,萬一那個叫左輪的男人敢調戲你嫂子,給哥一槍斃了他,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