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這旁邊位子上沒人,現在忽然鑽出一個人來!兩人骨子裡透出寒氣。幸好沒做出什麼對山寨不利的事,要不這顆頭他們什麼時候取去也不知道。
“六當家……”周用生尷尬地開口,高繼成趕緊打個手勢。
“喊我老六吧。”
“六哥。”羅佑福補上一句。
高繼成哈哈一笑,這個稱呼順耳。和他們稱兄道弟,甚覺有趣。
高繼成轉過來,坐在二人的桌子前。周用生喊茶館老闆端來幾樣果品。高繼成吃得津津有味,頭也不回。周用生和羅佑福卻心驚膽顫,不時向外面張望。
高繼成小聲說:“不用怕,外面有我們的人,你只要把剛才得到的訊息告訴我就行。”
周用生和羅佑福相視一眼,都在想大王山的人簡直把梅河城當成山寨一樣來去自如,難怪小鬼子常常吃虧。只有劉其山和楊大成豬一樣,一個丟了性命,一個也差點玩完。看來對山寨的人要小心侍候。
羅佑福又喊來老闆,要了雅間。三個人轉進去,周用生苦著臉說:“六哥,山口一夫又把我們推進火爐裡去了。”
高繼成暗暗好笑,周用生大他一大截,卻喊他六哥,聽起來有點彆扭。
“山口一夫又打什麼鬼主意?”
羅佑福搖搖頭:“六哥,山口一夫要我們搶糧。”
高繼成也吃了一驚。山口一夫這招絕,既把周用生和羅佑福推上刀口,也把山寨弟兄陷入兩難。鬼子要糧,義勇軍和游擊隊必然要護,可是目標太大,兩支隊伍加起來也才三百多人,護糧難以保全。
“山口一夫怎麼想到奪糧?”
周用生說:“鬼子在東部戰場和華北戰場戰線過長,對梅河的鬼子一時無暇顧及,糧草不濟。山口一夫為保證供給,故出此策。”
“你們一定要下鄉搶奪?”
羅佑福苦著臉說:“不去不行,要不這腦袋沒得保了。”
高繼成寒著臉說:“你們去搶糧,腦袋掉得更快!”
周用生和羅佑福的臉刷的慘白,哆嗦著說:“六哥,所以你來得正好,也給我們一個辦法呀。”
高繼成想了一會,搖搖頭:“我沒有這麼大的能耐,等我回山後向大哥和九弟彙報,他們的主意多。”
周用生拱手道:“如此有勞六哥,救我們一命。”
高繼成哼了一聲:“你的命不是我們能救的,關鍵靠你們自己。”
周用生忙說:“我們從不敢和山寨作對。”
高繼成喝乾杯裡的殘茶,起身道:“好,你們的話我記在心裡,我們會找機會聯絡你的。不過你們到哪個地方,要給我們一點提示。”
“我們儘量想辦法。”二人都站起來相送。
高繼成擺擺手,制止他們跟隨,身子貼到門邊,探頭哨望一下,一個閃身,便不見蹤影。周用生和羅佑福面面相覷。好利落的身手!
高繼成出了茶館,才拐入一條街道,便有一個小僮打扮的人跟過來。這個小僮打扮的人卻是侯小喜。
二人正欲說話,高繼成忽然溜見一個人鬼鬼祟祟跟過來,向侯小喜示個眼色。侯小喜嚷嚷道:“東家,你要買的東西,我沒找到。”
高繼成哼了一聲,罵道:“沒用的廢物!”
那個跟上的人是劉其山。劉其山與高繼成等二人都沒打過交道,故而都不認識;高繼成和侯小喜易過容,所以劉其山也不認識。
劉其山不是有心跟蹤他們的。和周用生羅佑福分手後,劉其山有點狐疑,二人不回辦公的地方,鑽進茶館裡幹什麼?莫非又商量什麼事?
劉其山想到他們商量事情撇開自己,心裡就有氣。看來這兩人一直沒拿自己當心腹,所以他們的日子過得逍遙快活,自己卻象個傻瓜一樣被山口一夫呵斥。劉其山決定偷窺一下,看他們究竟搞什麼名堂。
剛接近茶館,忽然一個小僮打扮的人掠過來,匆匆忙忙的撞了他一下。這一撞並無大力,把劉其山撞得一個趔趄。劉其山頓時火起,揮手就是一巴掌,那小僮閃過,衝他嘻嘻一笑,賠個不是。
若是往日,劉其山也許就此罷手,但今天先是差點丟命,後又被周用生和羅佑福撇開,無名火正熾,小僮雖然賠禮道歉,但劉其山仍覺不解恨,追了小僮一程。那小僮猴子一樣鑽進人群裡不了了。劉其山只得恨恨返回茶館。
那小僮自然是侯小喜。不過劉其山還真不是幹大事的,既然有目標,卻為這點小事不著邊際亂攆一程。
劉其山返回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