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楊效祖所部抓獲。按律當斬,金兵竟然派人來討要,而朝廷這次下的命令,卻是交還被捕探子,不得抵抗。王鈺感覺自己,有些像後世那位東北軍張少帥。
零星的衝突仍在持續,宋金兩國表面友好的煙幕下,暗藏著殺機。王鈺預感到了危險,加速了在南府軍異己的行動,武衛軍承宣使胡禁,被王鈺以違抗軍令峰的罪名,上奏朝廷,建議削去軍職。蔡京從中作梗,堅決不準。太子趙桓,擔心前線有變,做出了妥協,同意王鈺的任命,將徐寧提拔為武衛軍觀察使。王鈺聽從吳用建議,施展手腕,使林沖實際上架空了胡禁的權力。胡禁是個明白人,不久便稱病請辭,要求告老還鄉。
汴京城,新年剛過,京城百姓似乎還沒有從過年的喜慶氣氛中清醒過來。他們不知道,如果不是王鈺領著十萬鐵騎鎮守幽雲,按歷史的程序,此刻,他們已經做了亡國奴。而他們的皇帝和太子,早已經被俘虜到了金國,受盡屈辱。歷史,似乎真的被改變了。
資政殿,早朝的文武大臣,已經列作兩班,等候太子駕到。許久不過問政事的八賢王,此時也手持金鐧,站在玉階中央。這是趙閉關修煉前的特旨,請他這位叔叔出來主持朝政,輔佐太子,暗中掣肘蔡京,就如耶律南仙所說,歷代君主與大臣間,信任總是相對的。趙桓臨朝,坐於龍椅之下,百官三呼千歲。
“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捲簾退朝。”
殿頭官話音方落,文官班中轉出樞密副使高俅,上前奏道:“太子殿下,下官有本要奏。”
趙桓似乎還不太習慣坐在金殿上與群臣商議國事,不自在的動著身子:“有本速速奏來。”
高俅略一停頓,隨即語出驚人:“下官彈劾太尉王鈺,擁兵自重,圖謀不軌。請朝廷削去王鈺兵權,嚴加防範。”今天的第一個奏章,就讓所有人大驚失色。王鈺統兵十萬,鎮守幽雲,朝廷倚若長城,要削他的兵權,這不是自毀長城嗎?
趙桓聽罷,也是驚疑不定,遂問道:“高大人,你說王太尉擁兵自重,圖謀不軌,可有真憑實據?”
高俅面不改色,繼續說道:“王鈺圖謀不軌,雖無真憑實據,但民間早有傳聞,事情,總是莫須有吧。”
趙桓尚未答話,忽聽一人怒喝道:“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王太尉精忠報國,累立戰功,朝廷倚若長城!你身為重臣,捕風捉影,誣陷太尉,良心安在!”群臣駭然,尋聲望去,又是參知政事,尚同良。這位三不知宰相,近來頻頻發聲,所陳意見,多切中時弊,可謂朝中一道特別的景緻。
高俅被尚同良一頓搶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便把目光投向列位第一的公相蔡京。
“太子殿下,老臣認為,高大人所言,雖無真憑實據,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朝廷還是要早作防備的好。王鈺帶甲十萬,驍勇善戰,連遼軍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一旦發難,局面不可收拾。”蔡京身為群臣首輔,他的話,有一錘定音的效果。
“胡言亂語!如今金人屯兵幽雲十六州之前,意圖非常明顯。此時彈劾大臣,是何居心?蔡大人,你位列三公,當為百官表率。如此輕信讒言,有負陛下重託。”尚同良卯足了勁,誓要跟蔡京對抗到底。朝中殘存不多的有志之士,見尚相領頭,紛紛出班上奏,痛陳利害。他們之所以不懼蔡京,除尚同良的忠義之外,非常的關鍵的一點,就是玉階上那位持鐧的八賢王。
蔡京氣得鬍鬚直抖,咬牙切齒的喝道:“朝堂莊嚴之地,你等如市井潑皮一般胡攪蠻纏,成何體統!莫不是收了那王鈺的好處,專門替他辯解!”
尚同良毫不畏懼,索性走到蔡京身邊,指著他的鼻子,大聲罵道:“若說收取好處!滿朝文武,誰能比得過你!你當年在江南替陛下徵集花石綱時,巧取豪奪,魚肉百姓,所得贓款,何止千萬!拜相之後,買官賣官,玩弄權術,天下之人,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在金殿之上,還有何面目大言不慚,妄議天下!”
一頓痛罵,大快人心!偏偏朝廷有制度,不因言降罪,哪怕是捕風捉影,也沒有關係。蔡京被罵得狗血淋頭,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渾身顫抖指著尚同良,幾乎說不出話來。
“罷了!好端端有廷議,搞得烏煙瘴氣!王鈺之事,就此打住,不得再議!”趙桓感覺到自己似乎成了局外人,十分不滿。
散朝之後,蔡京驚怒交加,回到太師府,急召同黨商議對策。那尚同良最近像是換了一個人,隱隱成為一黨之首,好些無足輕重的言官跟在他身後,興風作浪。看來,又到整頓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