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在兒孫的攙扶下,來到种師中面前,雙手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酒水:“大人守土衛國,歸化百姓感恩戴恩。奉上水酒一杯,聊表心意。”
种師中謝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那老丈又問道:“敢問大人,朝廷何時派南府軍到幽雲啊?當年契丹人也是來勢洶洶,被小王相爺只一陣,殺得棄城而逃。南府軍是我們幽雲子弟兵。打起仗來,奮勇當先。若南府軍在。何懼女真賊子,高麗小兒?”
种師中無言以對。遞還酒杯,和藹的說道:“老哥哥,你放心。我奉寧軍雖不是幽雲子弟兵,但面對外敵,也是一樣的奮勇殺敵。奉寧軍在,歸化就在!”說完這句話,种師中帶著部將繼續巡視。入目盡是宋軍的傷亡將士,奉寧軍的損失。可謂慘重。
宋人,要如何面對這刻骨的民族仇恨?常言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小王相爺,你當年在隱空山,也是抱定必死之心吧?
天空忽然為之一暗,耳邊盡是呼嘯之聲,种師中抬頭一看,那滿天之上,大金高麗兩軍地弓箭,遮天蔽日。攻城,又開始了。士兵們舉著盾牌,抵抗著敵軍箭陣的進攻。銳利的鐵箭,射在盾牌之上,響起一片“奪奪”之聲。渾身鮮血計程車兵們,隨著弓箭的射擊,身形不住搖晃。
“大人,回帥府吧,這裡太危險了!”部將勸道。
种師中鬚髮倒立,一把推開部將,抽出了腰間寶刀。往城下一看,只見漫天遍野,金軍,高麗軍,如山洪爆發般湧向歸化城下。敵軍揮舞著長槍,彎刀,張牙舞爪,氣焰囂張。歸化綿延數里的城牆根下,佈滿了敵人。
巨大的雲梯,梯頭鐵鉤已經攀入城頭。剽悍的敵軍士兵,嫻熟的爬上梯子,向衝城上而來。一名宋軍士兵,撇開盾牌,正撞上爬上牆頭的金兵,正要刺出手中長槍,卻慢了一步。刀鋒一過,他地頭顱高高拋起,瞬間,血雨漫天……
第一個登上城頭的金兵,面對人多勢眾地宋軍,面無懼色。瞧見一名鎧甲鮮明的老將,知道他級別不低,哇哇大叫地撲了上來。不等他的彎刀落下,种師中右腿一抬,撞在他腹部,趁他一彎腰,手中寶刀閃電般揮出。如先前一般,他的頭顱滾在地上,而無頭的軀體,仍舊撞撞跌跌的往前奔出幾步,才撲倒在地。
光靠鐵質兵器,難以保住歸化,必須得用火器啊。可恨,康王殿下掛帥河北後,將幽雲造辦局的軍械配發權收歸太原帥府。不得太原方面的命令,任何將領都無權領取火器。
“張君豪!”种師中威嚴的聲音,響徹城頭。
一名悍將正揮舞著方天畫戟,撂倒一個又一個敵軍,聽見主帥召喚,大聲應道:“末將在!”
“你帶一隊人馬,趕往幽州造辦局領取火器!”种師中砍翻面前一個高麗兵,大聲吼道。張君豪領命而去,也不問有沒有太原帥府康王地文書。在奉寧軍裡,種大人的話就是軍令,軍令如山,不容違抗。若是幽州造辦局地官員不給,那就只有硬搶了!
王鈺的寶國公府,汴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鄭僮卻還是頭一次來,有道是侯門深似海,宰相門人七品官。鄭僮剛踏上寶國府的臺階,就被門人攔住了。
“幹什麼的?”門人斜著眼,無禮的打量的鄭僮。能在這寶國府大門出入的,非富即貴,像鄭僮這寒酸模樣的人,倒還是頭一次見到。
“我找小王相爺。”鄭僮對門人的態度很不滿,但看到王鈺的面子上,也不跟人計較。
“嗬,好大的口氣。相爺是你說見就能見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四個門人操著雙手,鄙夷的笑道。
鄭僮一時火起,怒罵道:“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當年我跟小王相爺混的時候,你他媽還在圈呢!”這麼橫的傢伙,門人們還是頭一次碰到。I罵,忽聽門內一人問道:“什麼事?”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華服,貌美如花的女人走了出來。
“南仙小姐,這人說是要找相爺。小人們見他獐頭鼠目,不似良人,所以盤問。不想驚魂了南仙小姐,還請見諒。”
耶律南仙望了鄭僮一眼,轉而對幾個門人冷笑道:“怕是人家沒有給你們門敬,所以你們不通報吧?看來,我得向夫人建議,換掉你們了。否則,相爺的名聲,都讓你們這些奴才敗壞了。”說罷,也不管那幾個戰戰兢兢的門人,帶著鄭僮進了寶國公府。
王鈺有的時候覺得內疚,因為他總是有事的時候,才想起鄭僮。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貴人多忘事,看不起布衣之交。
“相爺,鄭僮來了。”耶律南仙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