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府衙,設在城北,百姓稱之為北府,都管衙門設在城南,稱之為南府。因朝廷任命的都總管大人未到任,是以幽州大小事務,皆由北府長官裁決。王鈺等人到了幽州府衙,被帶到堂外。
不多時,知府升堂,兩排衙役各執水火棍,齊呼威武。驚堂木一響,衙役帶那母子二人並王鈺等上堂。那對母子一到堂上倒跪下,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知府大人,今早巡城軍士捕獲這對母子,攜帶行李私逃。因此解來,請大人發落。”那提轄官上前說道。知府還未說話,便瞧見王鈺一行人等,於是發問道:“這幾人是幹什麼的?犯了什麼事?”
“這幾人行跡可疑,問他話又不答,所以卑職拿來,請大人審問。”
知府聞言,見王鈺站在最前,後面幾人也都是儀表堂堂,不似俗人,於是問道:“本官向來公正,你等若是良民,把話說明了,自然放你。”這官倒不像是作威作福的汙吏,王鈺也不為難他,從旁邊林沖身上取過印綬,呈上堂去。
那知府見了“方勝宜男錦綬”,先吃了一驚,這是朝廷三品命官的綬帶!再見那錦匣之中,藏著一方金印,雙手捧起來一看,大驚失色。捧了印綬,下得堂來,在王鈺腳前拜道:“下官不知道都總管大人到了幽州遠迎,望乞恕罪。”
王鈺取回印綬,和顏悅色的笑道:“不知者不罪,知府不用多禮,起來吧。”堂外百姓,這時才知道,宋廷委派的都總管大人,原來是一個少年郎。聽說他曾經出使過遼國,討回了幽雲十六州,眼下又派到幽云為官,卻不知能不能鎮住這方。
那知府姓王名中和,與王鈺同姓,再三要請王鈺上坐,卻被王鈺推辭,只得命人搬過交椅,請王鈺旁聽。伺候完畢,這才坐回堂上,繼續理事。
“既是舉家外逃,按律當罰沒家產,以示警戒。”知府說到此處,拿眼色去瞧王鈺,詢問他的意思。這都管衙門,以前沒有過先例,但按朝廷表述,都管衙門雖然不直接管理幽雲各州,但卻對幽雲大小事務有最後裁定之權。
“那小子,本官問你,為什麼攜帶行李外逃,你想到哪裡去?”王鈺衝那青年人問道。
“小民求大人作主!小民世居幽州,以販賣馬匹為生。因大宋取回幽雲,遼人撤走前,將民間馬匹盡數搶奪,小人家中五十餘匹上好的良馬被搶。因此斷了生路,想到遼國去謀生,並非有意反叛。”那青年伏地告罪道。
“什麼?將民間馬匹搶奪一空?”王鈺雖然料到遼國不會留下好處給大宋,卻也沒有想到做得這麼絕,連民間養的馬也統統搶走。這可是給自己出了難題,朝廷叫操練新軍,沒有戰馬,還練什麼騎兵?
“是的,大人,不管是種馬,母馬,甚至是小駒子,一匹不留。即使是老弱病馬,也是一刀砍殺。現在幽雲各州,連根馬毛也找不到!”
王鈺眉頭緊鎖,實在是沒料到這一點。
“都管大人,此事,您看如何處置才好?”知府又問道。
“放了吧,人家也是為了謀生,不是有意反叛。”王鈺揮揮手道,知府雖知這與律法不合,卻又不便拂王鈺面子,只得當堂釋放。那母子二人,再三拜謝,剛要出府衙,卻被王鈺叫住:“那小子,回來,你是馬商?”
“回大人的話,小人家中,世代以養生販馬為生。”
“那幽雲各州,肯定有許多像你這樣的人了?”王鈺知道這一方素來產馬,必定有許多馬商,商人只要有錢,肯定就有辦法。
“是的,各州各縣,都有馬商。遼人一撤,斷了生路,許多馬商都改行了。”那青年回答道。
“這樣,本官派你一個差使,你去聯絡幽州各地的馬商,兩天之後,到都管衙門來回話。記住,你是漢人,我也是漢人,咱們這叫同胞,血濃於水,懂嗎?大宋取回了幽雲十六州,這叫回歸,恢復行使主權,不是改嫁。大家都是同胞,朝廷能讓你們沒有活路嗎?大宋是你們親孃,遼國雖然在這裡管了百多年,可那是後孃,後孃哪有親孃好?”王鈺這話,本是說給堂外百姓聽的,卻惹得眾人一陣竊笑。不過這比喻,倒也頗為貼切,看來這位都總管大人,像是個好官。
當日,王鈺進駐都管衙門,正式上任。朝廷早已派出了通判一員,主簿一員先行到幽州。名為準備,實為監視。這都是宋朝舊制,讓官員互相牽制。不過趙對王鈺,倒是格外施恩,行政上的屬官雖然是朝廷委派,但南府軍的組建上,卻沒有過多幹涉,一切職務都還虛席以待,由王鈺提名安排。這也是當初王鈺向他進言,說到應該適當的向武將放權。再者,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