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他瞧著太子的“慷慨”因這事兒也拿出了五萬兩銀子去賑災,當時皇帝大發雷霆,以欺上瞞下之罪把中原各州縣的官員全數關押治罪。
他那時以為連根剷除的太子大好時機已經到來,卻不想,這事兒讓從而取利的卻是景王。
“七爺,”玉珩雙目無神,思緒正沉,感受溫軟的手撫上了自己的眉間,“想什麼?都愁成這樣了。”
“雲流,”七皇子抓下季雲流手,緩過神,“我在想此次的瘟疫。”
“這事兒到底是如何的?”季雲流也想知曉這次天災的具體細節,“會死很多人?”
“嗯,死了很多人。”玉珩回憶道,“那時待到京中知曉時,中原各州縣已經滿目蒼夷,到處都是餓殍,最可怖的不是乾旱,而是瘟疫,瘟疫擴散到中原各州縣,全朝束手無策,根本無法控制住,直到十二月大雪來臨,天寒地凍之時,才得以控制住局面,之後吏部統計了此次致死人數,因瘟疫與乾旱死亡的,莫約十萬人。”
“啊,這麼嚴重。”季雲流低聲驚呼。
21世紀華國雖不是超級霸國,國內卻一直是和平互助的,季雲流雖沒見大規模到處是餓殍的情景,也見到過地震過後的滿目蒼夷,更見識過那些內戰國家難民拖家帶口、漂洋過海的新聞,一想玉珩口中的那無法控制的瘟疫,還因此死了十萬人,她聲音都有些啞然了,“不是先從江夏開始的麼?那時怎會擴充套件的這般嚴重才讓知曉了?沒有當地官員及時上報麼?”
玉珩道:“中原的巡按正是蘇紀熙的嫡親弟弟蘇海城,蘇海城因怕被問罪,隱瞞了江夏郡乾旱的事情,以為南缺糧北補給便能穩住局面。還派人追殺那些逃離江夏郡的難民。”
季雲流靜靜坐在馬車內,專心聽著玉珩講朝中局勢,“玉坐了太子之位已有二十八年,在太子十歲時,婉皇后替太子指親蘇家,太子就算愚昧無知,但大昭大多數各州縣官員依舊倚仗著太子,巴結著蘇家。蘇海城為立功,隱瞞江夏有瘟疫之事,導致瘟疫擴散,到最後死人無數。”
後蘇海城自是被打入大牢,蘇家也逐漸失權,玉琳趁機在中原各州縣大換血,安插上眾多的自己的人。
“七爺,”季雲流改握玉珩的手,“這事兒咱們如今已經知曉了,趁著還得及,這事兒您得儘快稟告皇上。就算不能救下全部百姓,咱們也能讓傷亡減到最少。”
“嗯。”玉珩重重應了一聲,“必然要讓我父皇,讓朝中知曉此事,不可讓這天災變成**,捲土重來。”
上一世他聽聞死人無數,但到底沒有親眼所見之故,也沒有什麼的傷心欲絕,僅僅那份的憐憫之情也被後來得知玉琳迅速安插自己人脈進各縣而吹得煙消雲散了。
這一世,不知是慘死一次,還是因為在夢中見過皇位亦不過如此的感受,此刻他再顧不得什麼去各州各縣安插人手之事,只想快些去進宮去稟告皇帝這事兒,做好部署與防範。
想到此,玉珩放開季雲流揚聲便喊停車。
下了馬車,七皇子留下席善護送馬車,獨自一人駕馬,執鞭揚手,踹著秦羽人的信件,率先直奔京城而去。
……
皇帝坐在桌案後頭,瞧著滿面因奔跑泛紅的穆王,接過玉珩遞上的信函,開啟不動聲色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秦羽人說今日看到了災星在天空?”皇帝不合上信函,再三瞧了一遍,終於問出口,“這災星可能意味著我大昭有天災降臨?”
“是,秦羽人送兒臣下山時,親眼所見,這信亦是當著兒臣的面親手所寫。”玉珩跪在地上,“父皇,近日天氣炎熱非常,京中已多時不曾下雨,若其他本就少雨地方遇上如此天氣,土地乾涸莊稼枯萎也有可能。”
皇帝沉吟了一聲,再次垂目細細看了一遍這信,半響後:“這事若如秦羽人所說,天災即將來臨,穆王你可有何意見?”
大昭國土遼闊,江夏離京城雖說不遠但也不算近在咫尺,皇帝的命令傳下去,到了江夏,再讓有心人瞞上一瞞折騰一些時日,只怕這結局比起上一世同樣沒有好上多少,若京中因這事派欽差下地方去,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尋個人就能成。
玉珩跪在地上,緘默想後,請旨道:“兒臣願親赴各縣查探,若如秦羽人所說,兒臣必定讓人快馬來報。”
皇帝不出聲,只盯著手上秦羽人的親手信箋,上頭提了他所掐的卦象,天象星術,直言這天災恐在江夏附近。
“這事兒,穆王你且稍安勿躁。”皇帝最後收了信,“明日早朝議政之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