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湊過去看熱鬧,有個面板黝黑挑著擔子的年輕人大著膽子上前問道:“兵爺,這之前不是已經徵過次兵了,怎麼又緊鑼密鼓地開始第二輪了,是不是前線那兒情況不太好啊?”
“嗬喲!”那本蹺二郎腿坐著的小兵懶洋洋地站起來,伸手一推那年輕人,“怎麼,你這是要煽動百姓不良情緒啊!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關進大牢你信不信啊?”
那個年輕人也不是吃素的,當下就槓起來了,葉然悄悄地從看熱鬧的人群中退了出去。
原來已經徵過一次兵了,這次再徵正是說明邊防戰事吃緊。
葉然皺著眉思考了一陣,心裡道:“去剋落木一探究竟吧。”
上一次在剋落木時,這片土地顯出陰沉的頹唐之色,再來時已是戰火燎原。葉然在空中可以看見剋落木南北兩部各自據扎的軍營,一青一紅。
“只可惜青冥被崑崙的長老們叫去處理仙徒失蹤的事了,不在身邊,不然。。。”葉然如今騎得的是孰湖,若是想連帶著它一起隱身,消耗的法力就太大了,若不隱身,也無法飛低檢視情況,她抓著腦袋上的頭髮極其沮喪。
“難為葉兒這時候還能想起我,青某不勝榮幸。”
葉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話,回頭一看,驚喜地大叫起來,“啊,青冥!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
青冥聳肩道:“仙長們問來問去也研究不出什麼,我說我要閉關,他們便放我回來了。”
他吹了個口哨,孰湖聽話地降低了飛行的速度,將一側翅膀略微收起,好讓葉然挪到青冥變大的拂塵上。
“乖孩子。”青冥撫摸著孰湖的腦袋,它似乎很愉悅地尖叫了一聲,撲稜稜地飛走了。
“要飛低一些嗎?”青冥故作紳士地問道。
“當然,讓我再看清楚一些。”葉然在這圓柱狀的拂塵上站不穩,索性坐了下去。
青冥將高度又降了許多,地面上所有的東西都被葉然盡收眼底,軍事分佈和戰況一目瞭然。
晉國攻城的方法長驅直入,直逼剋落木的都城哈彌蘇,南詔國卻將主力軍兵分兩路,主攻最邊緣的城市,克羅木國是個近圓形,南詔國攻下的城市幾乎已經要畫成了一個圈。
“晉國這一路連連獲勝,不知道主帥還有沒有在意南詔國的動作。”葉然對於晉國的戰況十分不看好,“南詔國在外沿城市花了個圈,分成兩部分的主力軍正好在晉國一開始的軍事駐紮地匯合,一國主力強攻一個小小的不受重視的駐紮地一定是無往不利的。那麼。。。”
“那麼南詔國就會被切斷後路,而且已經被包圍了,除非強行衝出包圍圈,不然斷了糧草一切說什麼都晚了。”青冥接著她的話說道。
葉然用一種“沒想到你也懂這套”的讚美眼神丟向青冥,“不,還有一種方法比斷糧草還要狠毒。”
她指著剋落木內的唯一一條河帶,道:“截斷水源,再往內城的水中投毒,等他們攻進去時,就是一座唾手可得的空城了。”
葉然的聲音很平靜,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慄。
青冥忍不住問道:“為了這一片土地值得嗎?”
“哈,自古以來皇帝老兒都被叫孤家寡人,這坐擁山河的孤寂你問他值不值得?他會回你他有很多,這天下一切都是他的。”葉然笑著說,“放心吧,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做的。”
葉然徐徐分析道:“南詔國國土小,人口少,若是攻下了空城,恐怕也守不住,倒不如重創晉國,趁機打撈一筆,也可以安生個幾年。”
“你又是如何知曉的,那主帥親口告訴你的?”
“哈哈。”葉然捂嘴笑道:“說到這主帥,還是你的老熟人呢,當初可是被你砸了場子。”
青冥隱隱約約有這印象,當初在那南詔國,太子將她擄去。後來,他趕到時發現那遠卿將葉然栓在牆上鞭打她,一時怒氣沖天,一下就毀了他的宮殿。
“原來是南詔太子。”
“是啊,我在晉國時坐在春眠樓裡聽見兩個文官在談戰事,有個說這次南詔國繼承人親自領兵出征。”葉然挑眉道,“相處了一月,對他的做事方式還是有些瞭解的。”
葉然邊回憶邊分析道,“他行事看似直接毒辣,其實是有看似不經意地試探過,進取不足,謹慎有餘。而且,他也不傻,那樣做導致的後果他不會不知道。”
“你要做什麼?”青冥好奇地問。
葉然搖搖頭,“我想阻止戰爭,但我也不知道要從哪開始行動,所以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