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晚上,宵禁時間快到的時候,艾琳邁著輕快的步子從斯內普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自從萬聖節她的小教父回到學校之後,就連禁閉也變得有意思了許多。誰能想得到呢,她每天晚上都可以跟她的爸爸和小教父在一起。而今天晚上,她又得到了一個好訊息——即將到來的聖誕夜,他們,她和她的爸爸,將會在馬爾福莊園和她的小教父一家度過。就像是心裡住了只快樂的小獸,她高興得簡直想哼哼了。
“還有一個星期零三天!”
艾琳趴在床上,一手託著下巴,一手抓著羽毛筆在魔法日曆本上將今天的日期劃掉。她盯著日曆上那個鮮紅的“24(Christmas eve)”盯得眼前的日期都快模糊了,才合上日曆本將它和羽毛筆一起放到了枕頭邊。
她想家了,想回去了。
怎麼會不想呢?
從她踏上霍格沃茲特快專列到今天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零十二天,這麼多天裡她從未收到過她媽媽的信,她自己的寫的那些信也像是掉進了湖底的石頭,杳無音訊……
艾琳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頭頂的帷幔。其實她心底裡也知道這裡時二十六年前了,就像她爸爸說得那樣——沒有媽媽、六個火紅的韋斯萊也還不是她的舅舅,哈利哥哥仍然還姓波特並且今年只有十一歲,還有伏地魔也還在某個角落裡活著……這些,她都懂。
她知道周圍的人在背後是怎麼喊她的——傻姑娘艾琳,至於為什麼不是傻姑娘斯內普,她咧了咧嘴想到了她那個永遠神出鬼沒的親愛的爸爸。不過不論別人在背地裡怎麼議論她,她一點也不介意——她不傻,她只是單純地在做她想做的事。
就像她每個星期都會給她媽媽寫信,因為她隱隱地期盼著,或許她每週一封的家信中的有一些,哪怕只是一封能送到她二十六年後的媽媽的手裡;更因為她答應了——
“艾琳,記得要寫信回來好嗎?”
“好的,媽媽。”
她甚至開始覺得也許聖誕假期開始的第一天,當她推開門,她媽媽正繫著圍裙準備晚餐;小客廳裡安德拉哥哥和哈利哥哥在下巫師棋;她爸爸必定是在地下室裡搗鼓他的魔藥;也許,再等上一段時間,她還能看到從燃燒著壁爐裡結伴而來的她的外祖父母和她那數目眾多的姓韋斯萊的舅舅們;當然,最晚到達的必定是她的教父、教父的妻子、兒子和納西莎阿姨!
不,應該是納西莎姐姐才對!
艾琳咧開嘴吃吃地笑了起來。因為她每次喊她“納西莎姐姐”的時候,她的口袋裡必將會有吃不完的糕點。
她想他們了!很想!
艾琳又翻了個身趴在了床上,她拉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只露出她的腦袋和左手。
“小白,除了蛇怪,你有特別想念的人嗎?”她輕聲地問道,因為這個房間除了她,還有一個熟睡的蘇珊。
繞在手腕上的灰白色小蛇一動不動,就像沉睡過去一樣。它也的的確確是沉睡過去了並且將會沉睡很久。英國的冬天來得特別得早,而像蛇這樣的動物是需要冬眠的。不過只有十一歲的第一次入學的艾琳還沒有這樣的常識,她是在這一年的春天才從林子裡將被她媽媽扔掉的小蛇偷偷撿回來的。
“小白?”她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小蛇緊貼著她手腕的肚子。
沒反應。
繼續戳!戳腦袋,戳!肉呼呼的指頭順著盤桓著的軀體背部鱗片一路蜿蜒往下……處於冬眠狀態的小白自然還是不會給她任何反應,但是在這具小小的軀體的畢竟還有第二個靈魂的存在,於是——
“給我住手。”
壓抑著滿滿的怒氣的四個字從小蛇的吐著蛇信子的嘴裡蹦了出來,教艾琳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下。她在被窩裡滾了滾,確定將被子整個裹在了身上之後才又將目光放在了小蛇身上。
“小白,你是不是也很冷啊?我把被子分你點吧。”艾琳說著扯了扯左邊肩膀上被子的一角,將它拉扯著蓋到了放在枕頭前面的手臂上。這下,厚厚的被子也將她手腕上的小蛇遮蓋了起來,露在外面的也僅僅是那顆貼近她手背的蛇腦袋。
“這樣是不是好多了呢?”艾琳自鳴得意地說。她靠著蜷曲的右手,側著臉看著又閉上了眼睛的小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除了蛇怪,你還有沒有特別想見的人啊?”
等了許久,小蛇竟然也連眼瞼都沒有抬一下。艾琳抬起了下巴,右手食指又悄悄地朝它挪了過去……
“沒有。”
冰冷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