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命的酷表情嗎?怎地這會兒像生了場大病似的?
秋華立刻把自己信誓旦旦的前言忘了個一乾二淨,火速地“衝”進女人的禁地——曲無界的房間。
什麼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的那一套八股條文,全被她扔到屁股後邊了。條文是死的,人是活的,當然是人重要嘍!
羅帳裡,“掛”著臉色灰敗的曲無界。
眼見為憑,咱們惜大小姐的心裡再也擺不下什麼前愆、舊怨之類的東西,連聲迭問:“你怎麼回事?”
自從晌午吃完那頓“鴻門宴”後,他“絡繹不絕”地已經跑了不知幾百趟茅廁了,這會兒已經全身癱軟得沒半點氣力,見到惜秋華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他房裡,不消說他連趕人的力氣都不剩啦!
“沒事!”男人就是死要面子,這其中又以曲無界為箇中翹楚。惜大小姐相信,就算這男人痛苦得只剩一口氣,他也會說他沒事的。
“沒事你站起來給姑娘我瞧瞧!”
你瞧這惜大小姐心腸忒是歹毒,明知他連手指頭動一動都有問題,還不留口德地消遺他。
他瞥了她,當作回答。
這丫頭片子實在難應付,好死不死,偏挑他今天無以為繼的時候來報仇,太不厚道了。
“喂!把你的手伸出來讓我瞧瞧!”她不會忘記她專程前來的目的。
“惜姑娘,在下有名有姓的。”
“姑娘我高興叫誰『喂』,要你管!”
曲無界這次打定主意要完全漠視她的存在,從他長眼睛到現在,不幸終於讓他見到什麼叫潑婦!
“喂!你怎地不說話?”這惜大小姐才闢哩啪啦衝著人家沒好臉色,下一秒鐘倒質問起受害者來了。
也總算她不是個沒神經、反應遲鈍的大小姐,瞅了瞅曲無界那沒表情的表情,算是心虛和歉疚感使然好了,惜大小姐居然破天荒地感到於心下安,施施然地走到酸枝木桌前倒了杯茶水。
“喏,你喝杯水,補充一下水分吧,要不然身子會垮掉的。”
水是從他屋裡的茶壺中倒出來的,應該安全。“多謝!”他想了想便接過去。
這人呆得像塊大木頭。“多謝”兩個字像從喉嚨裡不甘不願地擠出來一樣,他以為她是誰啊,蹺得二五八萬的,她惜秋華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肯給人斟茶的。
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惜秋華對男女間的這層認知倒是不深,因為她自小生長在北方,加上惜泰山早年喪妻,又身為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節,她從小又跟唯一的哥哥惜秋楓感情特別好,對於許多約束女子的條文規矩根本一概不知,像她深夜跑進曲無界的房間便是一例,只要惜大小姐覺得對的事情,她才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呢!
趁著曲無界喝水的空檔,惜秋華坐上床沿,捲起他蓄意放下的長袖。
曲無界神情一凜,不知為什麼,想收回的手臂卻無法動彈,任她將袖口挪至肩胛處。
她的手很輕,指頭小巧白皙,就像她纖細的個子一樣,她專注的神情有股突發的女性溫柔,從這麼近的距離端詳她,這才發覺她白裡透紅的面頰上有著幾點可愛的小雀斑哩!
她微微顫動的黑睫毛像跳舞的精靈,不時地搧呀搧地,就連見到他傷口時輕顰的柳眉都非常惹人憐愛。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曉得自胸腔有股汨汨的感動情愫正迅速地發酵滋長著;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沒有那般的潑辣,甚至還有一點點點的可愛——
第六章
自從司徒香禔下廚大展身手後,衛寇三令五申嚴禁她再靠近廚房一步,其程度嚴厲到只要她走近廚房三公尺內,下人知情不報都要受罰的地步。
她沒見過保護欲旺盛到如此地步的男人,雖然有些不太能適應,但看在兩個大男人為了她那一餐飯跑了整晚的茅廁分上,也只有認命地遠離是非之地。
如此一來,衛寇雖然得以免除口欲之災,香禔卻一時閒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說刺繡、女紅之類的玩藝兒,她一竅不通;如今,連最基本的下廚一項也被打了個大XX,教她學習一般普通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躲在繡房裡,她會兩眼一翻英眉一掀,告訴你乾脆拿只枕頭悶死她算了。
幫務沒她的份,衛寇的衣服又多得十年穿不完,她無聊得只差沒去撞牆。
所以啦,只見薰風徐徐吹過的早晨,咱們司徒姑娘一身輕巧的帥氣男裝打扮,手持馬鞭,朝著丐幫山後的練馬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