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道上的規矩!”擺明了他也不是好相與的人。
“噢?”衛寇晃了晃金針。“方才,我不過在兩位的湧泉穴稍稍動了點手腳,或許你們還要我多放幾根針——譬如笑穴?”
兩人頭皮一麻,臉色遽變,笑是件快樂的事,但是笑過頭了,白痴也知道那不是好受的。其中一人頓時結巴起來:“是丐……嗯……啊!”眼一翻白,居然動也不動了,另一個也不過一秒之差,同樣一命嗚呼了。
“誰?”
好利落、恐怖的身手,殺人於無形,要是來人有意斷下兇行,衛寇恐怕也難逃一死。
“發生了什麼事?”匆匆趕來,衣衫不整的是司徒香禔。她雲鬢微亂,連靴子也來不及穿,赤著腳,手裡還提著寶劍。
她迅速檢視了那兩個一命歸陰的倒黴鬼,臉色一沈。“是我太大意,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沒事了。”衛寇收回金針,神色自若地說道。
“我還以為快接近總舵,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沒想到……”她心中雪亮,十分清楚幕後的主使人是誰。
“他們這趙行動失敗,我想,在天亮前不會再有第二波行動了,你回去休息,我們明早還要趕路呢!”
她穿著一襲白羅衫,想是匆忙間急急披上的,蝴蝶結也來不及綰,不止褻衣隱隱可見,還露出一片凝脂般光滑的大腿來。她來回走動時更是撩人異常。
“不行!我打算搬過來陪你。”
“不!”衛寇直覺反對,她搬過來?他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把他當成了柳下惠或是不相干的人?
“我已經決定了!”她根本不是徵求衛寇的同意,話一落,撒腿就往自己的房間跑。
衛寇愣在原處。
不一會兒,她抱著簡單的行李和被褥過來,把東西往桌上一扔,就打了個呵欠。“好累啊!我先睡了。”
她絲毫沒有一般女子的羞澀嬌柔,更不懂避嫌之類的規矩章法,凡事想到就做,沒有該或不該的顧忌。
這也難怪,叫化子的生活原本就隨興之至,更何況司徒長是個大男人,更不可能教導她有關女孩子該有的知識,她身邊又沒半個可模仿學習的女性物件,長期以來,誰敢奢想她有半點大家閨秀的婉約氣質。
她睡眼朦朧地爬上床楊,繼而用臉頰磨蹭著被面,不一會兒就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她的睡相和睡前愛蹭被面的習慣一點也沒變。
衛寇不禁泛出苦笑。
等他走近床楊看見司徒香提那天真無邪的神情,苦澀的表情溶化成縱容憐愛,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將她親了親。
他從來沒料到自己會娶個年紀這麼小的妻子。
當年,他們成親時,她還只是個髻齡的小女孩;幾年過去,她竟出落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了。
若非昔日滿清人關時局不靖,難民一路從北南撤,被夾雜在難民潮中的衛寇也無緣認識因家破而攜妻女逃難的杭哲。
杭哲是個武師,空有一身好武藝,卻落魄江湖:生活本已拮据,一夕間又因戰禍臨門,致使家破妻亡。
衛寇解逅他們父女時,杭哲已經因為長期饑饉,餓得只剩一口氣。他用那僅存的一口氣,鄭而重之地將絳雪託給了他。
他之所以娶絳雪,為的是不負杭哲的臨終遺言和給她一個名分。但漸漸地,他就像中了某種蠱毒一樣,無可救藥地愛上他有名無實的小妻子。
在愛情來臨的那一剎那,幸福卻被蒼天錯手撥落,他失去她,幸福和快樂也隨之遠揚了。
老天在上,在他以為他的愛情已經在故事中慢慢褪色陳舊時,她回來了。
“你究竟是誰?你用什麼樣的魔法蠱惑了我?”他低聲輕問,問完又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意來。“其實,問了又如何,那一點也不重要,重點是我愛你,你同意嗎?”
香禔當然不可能回答他。
我們鐵定都這麼以為——
也不曉得他的話真的傳人她的耳朵,還是彼此心有靈犀,香禔忽然間綻放出一抹如花的笑容——
那笑容顏如舜華,美麗得教衛寇為之心動——
猶在半夢半醒之間的香禔伸長了臂往身旁的枕畔摸索,衾冷被寒,枕畔空無一人。
她倏然一驚,完全清醒過來。
這是什麼道理?這些年來她總是一個人獨眠,她並沒有在枕畔找人的習慣啊。還有,這房間的佈置看起來陌生得緊——她一甩頭,這才想起昨夜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