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詢問地望著大家,看他是不是有說錯什麼?
大家拚命點頭鼓勵他,於是他勇氣倍增,轉過頭來繼續說:“留……留下買路錢就……就饒你們一命……不,兩命!”又回頭,大家再次拚命點頭,他挺了挺胸膛,突然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還威風八面地對他們揮揮斧頭,“對,就是這樣!”也不再結巴了。
是怎樣啊?做攔路劫匪是這樣做的嗎?
換她來說還比他們溜呢!
梅兒啼笑皆非地環顧那群團團包圍住他們的雜牌軍,心中並不生氣,也不害怕,反而低勸額爾德按照他們的話做。
“大哥,你瞧瞧,他們個個肌黃面瘦、衣衫襤褸,可見他們是飢寒交迫的貧戶饑民,為了活命不得已出此下策,怪不得他們,反正我們也不怕缺錢,就把銀票銀兩給他們吧!”
“給了也沒用。”
“呃?”
梅兒這才察覺額爾德的語氣很奇怪,不覺納罕地朝他看去,發現他臉色凝重,兩眼注視的不是那些包圍住他們的“劫匪”,而是道旁柏樹下兩對雙臂環胸悠哉悠哉狀似看熱鬧的年輕男女。
“他們是誰?”
“慫恿這些百姓來搶劫的人。”
“咦?”梅兒連忙再凝目仔細端詳。
沒錯,他們既不像貧戶也不像饑民,而且又佩刀又帶劍,明眼人一看即知是江湖人物。
“把銀票全交出去也不行嗎?”梅兒更壓低了聲音問。
“和碩端柔長公主在沿海各省督促官府賑災之事已廣為流傳,恐怕他們是已經知道你是誰而特意來綁你,交不交銀票都一樣麻煩。”額爾德輕輕道。
梅兒抽了口氣。“那他們為什麼要慫恿百姓來搶劫?直接綁我就好了呀!”
“他們在試探,倘若你真是公主,絕不會傷害這些百姓,待確定之後,他們自然會親自下手。”
“他們……”梅兒嚥了口唾沫。“為什麼要綁我?”
“八成是反清復明組織的人。”
“天!”梅兒驚喘。“那怎麼辦?”
“先解決那幾個慫恿者。”
梅兒望著那幾個人愣了一會兒,“對不起,”螓首慚愧地深垂。“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任性,他們也不會碰上這種事。
額爾德這才收回視線俯下眼來看了她一下。“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仰眸,“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很抱歉為你招惹來麻煩。”梅兒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額爾德輕輕嘆息,嚴酷的表情融化了,“這也不能全怪你,我……”他停住,徐徐望回那幾個麻煩人物。“也有責任。”
“但明明是我……”
“喂!你……你們還在嘀咕什麼,到底交……交不交?”越等越緊張,那個莊稼漢耐不住又結結巴巴地吼過來。
目光轉註那些“劫匪”,梅兒也嘆息了。
“大哥,不要傷害他們,無論他們是否被慫恿,總是情有可原。”
“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做起來著實不容易,不能傷害他們,又得保護梅兒,還要抵抗他們愚蠢的攻擊,防備那幾個江湖人物卑鄙的偷襲,最最可笑的是,還得阻止那些“劫匪新手”在一片兵荒馬亂之中誤砍了自己的人,這可不是普通的高難度。
大概只有一個辦法……
額爾德左臂猝探鎖住梅兒腰際,猛吸氣,頑長的身軀在一片驚駭聲中驀而騰飛昇旋,同時右手入懷取出一張銀票射向莊稼漢,旋即凌空暴轉,輕盈的身影宛如一抹疾逝的流星般斜射向道路另一端,眨眼間即逝。
沒想到他們眼中的甕中之鱉竟然會使出逃之夭夭這一招,堂而皇之地溜出他們的手掌心,柏樹下四個年輕人不禁呆的一呆,繼而狂吼一聲隨後追上去,最後一個還朝空中甩出一支響箭。
留下那一大票被扔在原地的“搶匪”舉著揮舞一半的“武器”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肥羊”跑了,現在他們該怎麼辦?
直至那位莊稼漢搶匪仁兄從地上撿起一張一千兩銀票,頓時目瞪口呆地傻了眼,四周的人見了更是張口結舌,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子事。
“肥羊”先留下“買路財”再逃?
真上道!
好半晌後——
“我們是不是改行攔路打劫比較‘安全'?”
風聲在耳邊呼嘯,兩旁的樹影飛快掠過,快得來不及將閃過眼前的景物攝入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