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面領路,我背老太傅回房休息,你速速前去請名醫過來”。
易寒冷靜,老管家立即回神,匆忙去請大夫,易寒在下人的領路揹著喬國棟到了他平日所居住的寢室。
這會闊大淵深的喬府也只不過幾十個人,卻亂作一團,府內燈火疾動。
易寒將喬國棟平躺放下,蓋上被子,臉露擔憂之色,喬家三子在朝為官,已經隨天子遷至滎州,喬國棟卻留下京城,大概是為人迂腐死活不肯離開,兒女拗不過他,只好如他心願,倘若如此,這老頭還是蠻有原則的一個人。
這會患病,無親人在身邊照顧可如何是好,此事因己而去,易寒卻打算抽出時間好好照顧他,想來譏諷,早上自己是打算來翻臉的,這會卻代人兒孫之責。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挽裙,急色匆匆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婢,少女奔赴床頭,呼道:“祖父!”,挽著喬國棟手臂,凝重而認真的看著暈睡的喬國棟,突然聞到三人身上散發出來濃重的酒味,俏臉陰沉,轉頭冷聲責問道:“兩位對我祖父灌酒了”。
野利都彥一臉尷尬,易寒連忙致歉。
少女不問兩人身份來歷,冷聲道:“祖父若有三長兩短,唯你是問”,說著轉過身去,雙手握住喬國棟蒼老的手臂,神情專注。
這個少女大概就是喬國棟的孫女喬夢縈了,側面看去,只見此女臉上肌膚白皙滑。嫩,吹彈即破煞是可愛,粉玉要帶,纖腰素臂,一雙清靈透徹的眸子充滿憂慮的凝視著喬國棟,透著楚楚可憐的氣質,卻也是一位美麗幽貞的名門閨秀,易寒有此感受,大概是這少女處於二八年華。
易寒安慰道:“夢縈小姐不必擔心,相信老太傅沒有大礙”。
喬夢縈轉身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與家祖一同飲酒,可知家祖年老體弱,心肺不好,最忌諱飲酒”。
易寒驚訝,連稱自己不知,老太傅盛情難卻。
喬夢縈冷聲道:“家祖已戒酒多年,定是你百般拉勸,你是何人?”
眼前這少女年齡不大,明潤的眸子還透著小女子的純真無邪,怎知說起話來卻是如此盛氣凌人,威嚴十足,一時之間竟將易寒說的詞鈍意虛,不知道如何辯解,應道:“是易寒的過失,累老太傅患疾”。
喬夢縈聞言,突然眸子大睜,凝視著易寒,失聲喊道:“何人?”未等易寒回答,又帶著詢問的語氣道:“麒麟將軍?”
易寒頂著喬夢縈直視的目光,點了點頭。
喬夢縈緩緩的垂下頭,陷入思索,過了一會才抬頭,大大方方道:“原來是易將軍,小女子剛才多有冒犯,請勿見怪”。
果然是知書達禮的名門閨秀,易寒忙道:“不怪不怪,夢縈小姐心憂老太傅,此乃人之常情”。
喬夢縈卻眉頭一蹙,正色說道:“我聞將軍身上酒味濃重,定是也喝了不少,將軍就算不知道家祖心肺不好,也該念及他年老體弱,酌情而止”。
“是是是”,易寒堂堂一介元帥,卻被一個小女子教訓的無力反駁,看的一旁的野利都彥心中暗暗好笑,見大夫還沒過來,望門口張望過去。
易寒不是反駁不了,而是不想反駁,倘若在這種事情還不肯認錯,斤斤計較,就不配當一個堂堂男子漢了。
喬夢縈見易寒堂堂一介元帥再三認錯,且謙遜有禮,心中也就釋懷,轉過身去將注意力轉移到喬國棟的身上。
易寒兩人也靜靜候著,沒有說話打擾,過來一會,喬夢縈轉身道:“天色不早,將軍和老先生先下去休息吧”。
易寒道:“夢縈小姐,你一個女兒家多有不便,我還是留下來幫襯一二”。
喬夢縈淡道:“謝易將軍好意,夢縈服侍家祖再多不便也不是理由,念及男女之嫌,請將軍移步”。
這喬國棟為人正兒八經,遵從倫理道德,喬夢縈也是一樣,如此局面卻不肯有半點迂迴,為了避免讓喬夢縈難做,只好與野利都彥在府內下人的帶領下離開房間。
來到客房,野利都彥說道:“也不知道喬太傅怎麼樣了”。
易寒也有些擔憂,“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了”。
野利都彥安慰道:“麒麟不必自責,這人老了,命是捏在閻羅王的手中,什麼時候走都說不定,倒是這喬家千金,年紀尚輕,卻處事有方,穩而不躁,快而不亂,可堪擔賢內助”,突然想到什麼,立即道:“麒麟,你可不能打這喬夢縈的主意,你的風流債已經夠多了”。
易寒苦笑不得,“上品大人,你至於將我看成一條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