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用的暗器手法十分靈光,叫做滿天花雨灑金錢,你們十三個人,一照面保證可以死掉一半,來吧!”
聲落,左手拋起一串制錢,形成一條錢桂,一陣清鳴,錢連串地落回掌心。
已衝出數步的十三個人,駭然止步。
舒碧一陣嬌笑,說:“你們上呀,銀漢孤星的孤星鏢,說一照面射死你們一半人,那是客氣,我保證你們可以死掉三分之二,或者更多些。”
追魂劍客大驚失色,倒抽一口涼氣叫:“你……你是銀漢孤星杜弘?”
杜弘淡淡一笑反問:“你不信是不是?”
一聲沉喝,暗器滿天飛,十三個人幾乎不約而同用暗器招呼,也同時後撤。
杜弘不得不後撤暫避,飛退三丈外。
蹄聲震耳,十三名騎士飛身上馬,逃之夭夭。
斷了左手的大漢逃不及,距坐騎尚有三丈,突覺後領一緊,接著身不由己,“砰”一聲跌了個四仰八叉,小腹立被一雙快靴踏住了,杜弘的語音震耳:“你不必走了,老兄。”
舒碧竟不敢追趕追魂劍客,眼睜目送十三名高手絕塵而去,急叫:“杜兄,他們……”
斷了手的大漢右手一抹大口,一顆丹丸入腹,說:“閣下,你……你得……得不到口供。”
聲落,突然閉上雙目。杜弘伸手將大漢拉起,吃了一驚說:“咦!他死了?”
人確是斷了氣,要不是舒碧的叫聲分了杜弘的心,大漢不會有服毒的機會。
接著,擒走流雲劍的人也驚惶地叫:“咦!這傢伙怎麼也死了?”
杜弘急躍而至,訝然問:“他不是已經昏了麼?”
“他……他自己醒來的……”
“糟!沒有活口,問不出口供了。”
舒碧察看流雲劍的口腔,搖頭道:“他們都帶了自盡的毒藥,這位神秘的主腦人物可怕極了。”
杜弘劍眉深鎖,苦笑道:“毒物算不了什麼,蛇魔的自殺才真令人驚訝呢。看來,咱們如想留活口,恐怕比登天還難,他們寧可一死,死且不懼,何況其他?即使他們不自殺,咱們也無法可施,決難迫出口供來。”
舒碧神色不安地說:“萬蠍宮以宮現森嚴見稱,任何一位弟子受命之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與這些人相較,顯然望塵莫及,與這些死士為敵,委實令人擔心。”
杜弘察言觀色,便知她心生俱念,問道:“舒姑娘,今晚襲擊大計,是否如期進行?”
“這個……杜兄意下如何?”
信心一失,一切免談。杜弘搖搖頭,苦笑道:“如果追魂劍客的話可信,那麼,即使他們不再派人前來裁殺,咱們發動時必走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往他們佈下的天羅地網裡鑽。”
“追魂劍客的話……”
“在下認為他的話可信,不然便不可能以快速絕倫的行動,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破你們的重重暗樁眼線,直趨中樞如入無人之境,僅谷口的警哨來得及發出警訊,可知他們將你們的位置摸清了。”
“這確是奇怪,花了三年心血……”
“舒姑娘,我相信他們所花的心血,決不少於你們。依我看,你們還是撤回萬蠍宮去吧,百毒真銓不要也罷,以卵擊石,智者不為。”
“可是,家父的十三名子弟……”
“難道你要加送十倍以上的子弟麼?不是在下小看了姑娘,滅萬蠍宮的威風,你們所憑藉的毒物,已經完全失效,而論實力相去又極為懸殊。忘了這件事吧,姑娘。”
“你呢?”舒碧洩氣地問。
“我?我也該忘了摩天嶺的事了。”
“哦,你……”
“我打算離開邯鄲,回江南專心自己的事業。一個人必須有所寄託,在江湖尋仇報復終非了局。”
回到在院客廂,他立即收拾行裝,要回坐騎,一聲珍重,飄然出谷撲奔邯鄲。
他確是有點心灰意懶,看了萬蠍宮的實力,再想想那位朱堡主的所作所為,不由心中懍然,江湖道上步步荊棘,他單人獨劍真是微不足道,成得甚事?
“我想,我已經開始厭倦江湖生涯了。”他想。
坐騎沿小徑向東北小馳,他思潮起伏,感慨萬千。朱堡主為了報仇,不惜殘殺江湖朋友,萬蠍宮為了兩冊歹毒真銓,花了三年光陰遍搜天下。而他也為斷魂谷的仇恨,出生入死浪費了大好光陰。他自問:死了這許多人,誰也不曾達成心願,代價太大了,值得麼?
是的,值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