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路雨晴又拿了兩個碗,打包好叫我帶去給我爸。
我很詫異,但也沒說什麼,道了聲謝就把碗接了過去。
我爸還是一如即往,晚上出去白天睡覺,感覺這幾年來都這樣,快要變成夜貓子了,不過自從我知道自己身帶的詛咒和那晚那個軍官給了我預知未來的能力後,我也不再經常不能見到他有所怨言了。
這個世界上,肯定還存在著一些書本里沒有的事物。
我也沒有好奇心旺盛,晚上偷偷跟著我爸出門,畢竟萬一出了事情,也只會扯他的後腿。
其實現在對我來說,有一件事情最為重要,那就是對皓哥表白。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心裡十分忐忑,好在這個過年時間裡可以有很多機會跟他說,我並不急。
於是我拖啊拖,居然拖到最後一天都沒敢跟他說,真想抽死自己。
見到皓哥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但他在軍校裡的那三年幾乎每週都跟我聯絡,我以為還軍校會管得很嚴,直到有一次他無意中說漏嘴,我才知道,他是在學校裡偷偷帶著手機的,平時都會藏起來,這傢伙。
後來皓哥就從軍校順利地畢業了,被分到了離常澤不遠的一個武警部隊裡,那時我正值大二。
其實很早之前我也是想和皓哥一樣去考軍校的,不過當我知道畢業之後不能隨自己心意分配所以我果斷選擇了不去,因為為了那兩年的相見而錯過以後更多的人生,我覺得是不值得的。
如果我真的要和皓哥在一起,那他肯定是不能繼續在部隊裡呆下去的,可是他在學校裡除了軍事以外估計不會做別的,所以我要為了以後兩人的經濟基礎,現在就要開始作準備。
同性戀想要在一起首先就排除掉了國企,想要結婚就更要出國,不過我聽說以前當過軍官的出國移民會有點麻煩,只希望我賺了大錢的時候,皓哥的軍銜並不會很高,好在這個年頭比較和平,並沒有什麼要打仗的訊息。
雖然國外的月亮比較圓這句話站在大局上其實是不客觀的,但是對同性戀這種人群來說,國外的月亮的確不僅圓,而且又大又亮,不過也僅限於荷蘭這樣的國家。
就這樣,我每天都活在自己為自己設想的美好藍圖中,並朝它努力,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那一天其實和平時並沒有多大不同,也許是自己心情的原因,所以才會感覺到格外陰暗。
那天,皓哥探親回來,他不像以前一樣精神熠熠,我問了他好久他都不肯說,直到最後他似乎自己也憋不住了,才終於對我說。
亞飛,你知道嗎?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是他不喜歡我。
我從一剎那的狂喜、震驚,直到後面的驚訝、失望。
皓哥看見我的反應,苦笑地搖頭,早知道還是不要跟你說的好,現在你也嫌棄我了。
我沒有,我馬上說。
你是怎麼喜歡上男人的?我試著問。
是我嗎?是我帶給你的影響嗎?我在心裡想著,真是太好了,那個男人為我證實了一切,我會比以前更加地愛你。
他搖了搖頭,彷彿那是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即便是他已經向我坦白。
我好後悔,如果我有勇氣早點向皓哥告白的話,恐怕現在和他在一起的人就是我吧。不過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我說,他是誰?
皓哥茫然回答道,是我在中隊裡的一個戰友。
果然,與我猜想的無差,我又問:他既然不喜歡你,你為什麼會去喜歡上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好像自己也被自己問了一下,但是我此刻更關心那個男人的情況。
皓哥說:其實是他先喜歡我的,說看見了我手機裡的那些照片小說,發現了我和他是一樣的,所以想跟我在一起。
我顫聲道:你就同意了?
皓哥點頭道:是的,他很關心我,我們做了很多事情……後來,我覺得我就不能沒有他了。
嫉妒盤旋在我的心上,像一條毒蛇丁丁點點地啃食我的心臟。我問:那他為什麼不喜歡你了?
皓哥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他說我不爭氣,我爸是那麼高階的軍官我卻只在一箇中隊裡混,攛掇了我幾次我沒什麼反應,他就跟我分手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這個賤人!
我心裡恨得要死,明明就是貪圖皓哥的家庭環境居然還有臉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一個男人居然能比女人還要下賤,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