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到一旁,目中完全不見過去的那種陰狠,但眉間偶爾同樣也會流露出那百年來的陰毒。
在這個充滿水果和牛奶甜香味道的熱帶城市裡,燥熱的天氣並不妨礙人們的熱情,泗水和新坡一樣,是一個以華人為主的城市,相比之下泗水的華僑在過去的幾百年之中卻承受了更多的苦難,東南亞的每一次血腥的排華都在這座城市上演著,泗水是華人的城市,這裡亦見證了華的苦難。
不過此時這裡卻籠罩的一片歡天喜地之中,幾百年來習慣於謹慎的作事、小心作人的華僑從未像現在這般自得,看到街頭那些興致勃勃的水兵時,總會像對待親人一般,強拉著其到家裡做客。
幾乎是在踏上這座
即代表著華人背井離鄉之苦境的同時,訓練艦隊的水這座城市,走在街頭上的他們聽著那些生硬帶著廣東、福建腔調的官話時總會讓水兵們倍覺親切,當然更讓水兵高興的是,因大量的華僑參觀的軍艦原因,水兵可以享受著難得的假期,在這座東南亞城市裡自由自在的放鬆一下,只不過華僑的熱情讓水兵們有些吃不消。
“阿婆,多謝!多謝!”
幾名水兵在接過阿婆強塞到手裡的小飾品後,連忙從口袋裡拿出幾塊錢放在上,沒待熱情的阿婆的推卻就飛似的逃出數米外,同時大聲的道著謝。
周圍的華僑看到水兵們的這副模樣,都抱以善意的大笑,泗水的華實在是太過熱情,只要水兵們遇到僑胞,無論是男女老少都競相將水兵請至家中,盛情招待,臨別還贈送各種紀念品。抱著不能讓僑胞吃虧的態度,長官們要求水兵在接受紀念品後必須付錢,所以雙方總會在付錢時掙扯上半天,水兵們已成養成了只要接到那些紀念品,就會扔下一把錢然後飛似的逃來。
華人所以能大量南移東南亞,同鄉之相互召喚與協助是重要原因。初到居地,人地生疏,鄉緣之根是最大的凝聚力量。方言、籍貫是早期華人群體建立的基礎。由此而影響了廟宇的興建、會館的創辦、幫派的區分,甚至是行業的選擇。而華人各方言群體與籍貫源流之間,雖偶有往來與合作,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充滿猜疑和偏見,且常起衝突,在十九世紀末之前,欲衝破各個幫派的藩籬,絕對不容易。
這種強烈的域觀念甚至反映在華僑對待祖國的態度上。事實上他們對祖國的關懷,只侷限於各自的省份,家鄉以外的其他地區卻淡然置之。直至二十世紀,經過保皇黨與革命黨的啟蒙後,才把家鄉認同於中國,逐漸視中國為整體。
在這個過程中,起自十餘年前為了消除各籍貫子弟因方言歧異,而產生的隔閡的新式學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亦正是這些中華學校教會的南洋子弟什麼是真正的愛國主義。相比於他們的父輩因鄉情而產生的愛國之情,新一代的南洋子弟最大的特點是接受學校裡的民族主義教育,嘴間說著官話,心中湧動著愛國的熱血。
今天泗水第十二中華學校階梯教室內,數百名學生早早的就趕到教室內,穿著白色的襯衫校服的學生的臉上大都帶著期待之色,今天是來訪海軍官兵來校演講的日子,好不容易才輪到十二校,為了迎接海軍官兵的到訪,在教室的講臺後佈滿了五色的國旗以及臨時趕製的海軍軍旗。
“立正!齊步……走!”
就在學生們滿面期色的等待著官兵的到來時,在梯型教室的後方大門處傳來響亮的口令聲。聽到口令聲,這些十三四歲的學生連忙站起身衝著教室的大門看去,坐於講臺兩側的校長老師同樣站立起來。
“一二一、一二一、……”
儘管只是一人發出的口令,兩人踩出的正步,但是當兩名穿著藏青修身海軍陸戰隊禮服的官兵踏著正步走教室時,面色稚嫩的學生們仍能感愛到軍靴踩踏在地板上發出響亮的靴聲,這種靴聲讓他們感覺到一種從未感受到的力量。
兩名海軍陸戰隊的官兵一前一後,走上了講臺,兩人幾乎是同時轉身在靴跟相撞的聲響中轉面向教室內的學生。
“坐!”
站在後方的陸戰隊員從胸腔中發出響亮的喝聲。
隨著口令做下的師生,尤其是那些十來歲的學生目帶崇色的看著站在臺上,穿著漂亮至極的藏青修身陸戰隊禮服昂首挺胸的兩名長官,此時僅只是那漂亮的禮物和其上炫目的裝飾亦吸引得他們動了長大後投入軍營的念頭。
“早上好!我是准尉張秩揚!這位是中士秦穆!在海軍陸戰隊服役!”
面色肅然的張秩揚用標準的口令式的開場白做著自我介紹,響亮而威嚴的聲音在教室內迴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