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狗一把撲在棺材上,將槍從士兵手裡搶回來:“白爺,這八路咱不當了,你帶著我們回去拉桿子!”
這話一出,院子裡頓時亂作一團。
“都給我閉嘴!什麼坐牢,老子出去躲兩天清淨,省的天天聞你們的臭腳丫子味兒!記住了,老老實實在屋裡頭給我待著,這幾天少給我惹事。”
幾個人被白朗的氣勢鎮住了。
白朗衝警衛員揚揚下巴,拖長了音調:“頭前帶路!”
警衛員在前面領著,他邁著戲步,大搖大擺地走了。
蘇新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九章 白朗受屈(5)
禁閉室。
白朗盤腿坐在炕上,炕桌上和他腳底下已經被各種吃食堆滿了,從花生瓜子到雞蛋、油饃、燉肉,應有盡有,吃得他滿嘴流油。一邊看守他的戰士拼命嚥著唾沫。
白朗斜眼看著戰士,故意把菜吃得“叭叭”有聲:“哎呀,這肉咋燉這麼爛呢,往嘴裡一扔就全化了!”
戰士吧唧著嘴:“白朗,肉啥味兒啊?”
“沒吃過?”
“恩!”
“想吃?”
戰士用力點了點頭。
“照著你舌頭上咬一口,不就吃著了?哎,你的責任是看著我,可要看嚴了,萬一我跑了,誰負責任?”
這時,窗戶又被敲響了,戰士開啟窗,幾個老鄉又抱著特產把臉探進來:“白英雄,俺們一點心意!”
白朗拍拍肚子:“哎呀,老鄉,別送了,我這肚子真盛不下了!”
“這是我家埋在地下幾十年的狀元紅,你殺了那麼多的鬼子,今兒就把它開了,好好慶賀慶賀!”
白朗一下來了精神,從炕上彈起身子,抱過酒罈:“太好了!”然後他衝著身邊的戰士說道,“別傻站著了,把外面站崗那個叫進來,大夥兒一塊吃!”
“好!”戰士回頭就跑,差點和正要進屋的虎妞撞了個滿懷。
虎妞一看白朗這架勢,臉立馬掛了下來。
“虎妞,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飯,怕你餓著。”
“我這把後兩個月的飯都給吃完了,實在沒地兒放了,你拿回去吧。”
“你……”
這時,正好那兩個小戰士連跑帶顛地衝進屋。
“正好,給他們吧!”然後白朗衝著戰士說道,“我可一點都沒動呢!”
虎妞氣鼓鼓地把沙鍋往小戰士手裡一塞,轉身走了。
兩個戰士從鍋裡挑著雞,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吃完後,兩個小戰士不住地打著飽嗝。蘇新從村路上走來,戰士趕忙立正。
“白朗還好吧?”蘇新問道。
“好!早就睡了!”
“我跟他單獨聊聊,你們先回去吧。”
“啊?”
“把鑰匙留下,回去睡覺!”
小戰士將信將疑地將鑰匙遞給蘇新,走了。
推開禁閉室的門,蘇新看見白朗躺在一堆殘羹剩飯裡打著呼嚕,屋裡酒氣沖天。蘇新厭惡地扇扇鼻子,走了進來。他站到白朗跟前,咳嗽了兩聲,白朗的呼嚕反倒更大了。
蘇新吸了口氣,大喊一聲:“白朗!”
白朗迷迷糊糊一睜眼,看見蘇新站在那兒,嚇得趕緊跳了起來。
“你是來坐牢呢,還是來享福啊?花天酒地的,比個地主還舒服,坐牢有這麼坐的嗎?”
白朗覺得不對勁,歪過臉來打量著蘇新。蘇新被他看得發虛,把臉藏進陰影裡:“看什麼看!”
“政委,你說話不太對勁啊?”
“什、什麼不對勁?”
白朗眼睛一亮,一把掐住蘇新的後脖梗子,蘇新“嗷”地叫了出來,聲音卻是戲子的:“哎呦,白爺,輕點!”
白朗一把撕掉他臉上的面具,露出戲子清秀的面孔。
“孃的,都騙到我頭上來了,黑燈瞎火,我還真差點沒認出來。”
阿奎和孟二狗從門口躥了進來:“白爺,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
“今天唱的是朱仙鎮,趕明兒個就該唱風波亭了!現在不走,還等什麼時候?咱仗打贏了還受這分窩囊氣,索性反他孃的!白爺,你不就喜歡打鬼子嗎,到哪兒不一樣打鬼子!”
“你們看我這樣,像是坐牢嗎?我跟政委,那就跟家裡拌幾句嘴一樣,沒啥較真的!咱要不是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