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窮志短啊!
家傲不喜歡吃藥,每次吃藥是一家人最頭疼的事了,有時要看他的心情,有時還得看時機,猛地灌了進去,這回兒,雨竹在家傲看電視的時候,猛地想把藥灌了下去,這下可惹怒了聚精會神盯著螢幕的家傲,他揚起手來,順勢猛地揪住雨竹的頭,狠狠地向門上撞去,雨竹來不及躲,頭重重地磕在門框上,鮮血順著雨竹蒼白的臉上流了下來,也許傷口深,血流的很多,矇住了眼睛,雨竹的眼睛模糊了。婆婆也許聽到了西屋裡熱鬧的聲音,急忙跑了過來。
“天殺的,怎又發起瘋來了,怎麼辦啊!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婆娘語氣中帶著哭腔,看著雨竹滿臉的血,急得團團轉。
家駒剛走進院子裡,這幾天公司內部要上班了,他先到公司佈置一下任務,為了體諒女人們的辛苦,家駒破例讓女工多放幾天,反正公司對外開張怎麼也得出了正月,這時候大部分是男人的活,也不在少這幾天。
聽著西院嬸嬸熱鬧的聲音,一聽就是沒好事,急忙拐了出去,走進了霍老三家。其實家駒自從大年夜到現在,很少去叔叔家,不知為什麼?他有些怕,怕見到那個嫂子,說白了,不願看到她在家的那個受氣樣子,心就難受,彆扭。
還有一個人,家駒更不願搭理,就是嬸嬸。每次感覺是那樣的假,在長滿褶皺的笑臉上,家駒總是感覺到一種敵意,所以,沒事在家睡覺,看看書,也不願攙和他們家的事。
一進屋,就看到西屋角落裡坐著那個女人,滿臉都是血,嬸嬸正手忙腳亂地往她頭上纏著白布,血不住地流著。突然,家駒感覺有把刀子猛地紮了胸口一下,一股鑽心的疼痛湧了上來,他什麼也沒說,抱起了地上那個可憐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雨竹模糊地感覺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抱著她,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舒服,聽著對方心臟在咚咚地跳著,雨竹頭好像不疼了。她多麼想在這溫暖的懷裡安靜地睡一覺,就這樣一直抱著,抱著------
手上還沾滿著鮮血的婆娘,愣愣地沒反應過來:“這上哪去啊!等等我------”
隨著車子的發動聲,外面一晃沒了動靜。跑出門的婆娘忿忿地說:“這哪跟哪啊!是你應該抱的嗎?”回過頭來又自言自語地數落起兒子來,儘管兒子沒聽到,依然恨恨地說:“家傲啊!快好起來吧!媳婦要被人搶走了,這個該天殺的------”
“不知好歹的東西,人家有思琦那個城裡姑娘,有文化,有勢力,家駒哪會搶他哥的媳婦,那是他不看熱鬧,熱心腸。你呀!總是改不了臭毛病------”不知什麼時候,霍老三也進了院子,聽著媳婦的埋怨,不愛聽起來,接著感激地念叨著:大侄子夠意思,裡外還是一家人啊!關鍵時候,總少不了他。”
他知道,雖然媳婦表面和東院很和氣,但心裡總是彆扭,嫌人家比自己家有錢,妯娌倆年輕時鬧過意見,這回人家兒子還爭氣,婆娘心裡不氣才怪呢!所以總看人家有貪心似的。
婆娘白了一眼丈夫,不服地說:“你等著,有你後悔的時候。”說完走進了屋子。霍老三搖了搖頭。他這個人,還是比較重家裡義氣的,哥三個,大哥死得早,沒留下骨血,就剩自己和霍老二老哥倆,祖墳這兩輩兒也不發旺人,到了下一輩,光生丫頭,只有家傲家駒小哥倆,所以,在霍老三眼裡,侄子和兒子沒什麼分別,都是給老霍家傳宗接代,婆娘不搭情,他霍老三不能不識好歹。
車子一路狂奔,雨竹頭上的白布已經殷了好多的血,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塊疊得很方正的手帕,雨竹趁機擦了擦眼睛,她看到了家駒那張嚴肅的臉孔,正在注視著前方。雨竹陡然想起了剛才的懷抱,對自己那時的荒唐想法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好在臉上有血跡,要不然,自己那張羞紅的臉一定會被看到的。
“用手帕使勁按著,想流死嗎?”一聲強硬的話語響了起來,雨竹慌亂地照做了。
鎮衛生所,看著護士忙著給雨竹包紮傷口,家駒不斷地問:“沒事吧!傷口怎麼樣?”
“口子是很深,打一針破傷風,好好養著,記得三天後換藥------”說完,那個年長的醫生還多了一句嘴:“倆口子打架,千萬不要動手,多危險。”
雨竹的臉騰地紅了,連忙說:“不是,不是------”
“你看,到這時還瞞著,真難為你了。”醫生還在不依不饒地說著。家駒的臉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回去的路上,雨竹像一個受傷計程車兵一樣,頭上箍著白紗布,由於失血過多,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