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聽這輕佻的聲音,可不就是花花公子嶽盈春。說著說著,他驀地眼睛一亮。“唉?你旁邊這位美麗的姑娘是……”瞧來他又見獵心喜了。
“好久不見啊,嶽公子。”曉月不懷好意地上前一步,和嶽盈春站了個面對面天啊!大美人竟然是聰明刁鑽的慕容曉月。嶽盈春嚇得臉色一白,他可沒忘記,這位美人兒整人的手段有多厲害,忙不迭恭聲行禮。
“是好久不見了,‘慕容姑娘’還是那麼漂亮,嗯!小生還有事情待辦,失陪了,失禮,再見。”
盯著他落慌而逃的背影,曉月和小仙忍不住放聲大笑,捧著腰,一路笑回秀閣裡。
兩個樂過頭的人都沒發現,一旁兩道怨很的視線,像蛇盯住青蛙般,惡狠狠地直盯住他們背後,片刻不曾稍離。
要論到慈悲良善,那個人絕對不是曉月;他向來是有仇不報非君子。若有人責他為何不“以德報怨”?他鐵會回你一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既然孔聖人都這麼說了,他自是人家敬他一尺。他絕對回以一丈。
所以回唐門第一天,他就開始挖陷阱引嶽盈春那隻小王八入殼了。
“為什麼不針對姑母?始作俑者是她,咱們卻對付嶽王八,似乎有違江湖道義。”小仙可是恩怨分明得緊。
“是你說要放他們一條一路的,姑母手段狠毒咱們是見識過的,跟她對上,鐵定要硬碰硬,我是不怕啦。但結果可能就不大和平了。”曉月邊梳頭,邊解釋道:“但嶽王八就不同了,一個標準的有色沒膽的小癟三,我只要動很小指頭,包管整得他哇哇叫,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最後再由老太君出面收場,結局保證平平和和、快快樂樂,什麼血腥事都不會發生。”
“什麼辦法這麼厲害?”小仙走過來拿起羅黛幫他畫眉,划著划著,突然傻兮兮笑了起來。“呵呵呵!原來畫眉之樂是這麼一回事兒,我總算懂了。”
“是嗎?”他橫眼瞪著銅鏡裡被畫成兩道毛毛蟲的蠶眉。人家閨房裡的“畫眉之樂”何等旖旎溫馨,她卻拿來瞎整他的臉,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指神功”倏出,直搔向她的腋下。
“啊——”小仙一聲尖叫,忙不迭丟下羅黛,整個身子捲成蝦米狀,笑得涕淚橫流。“不玩了,不玩了……啊——”好慘喲!
“如何娘子?相公這‘搔癢之樂,比起你那’畫眉之樂‘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曉月意猶未盡地放開她,那抹邪笑,笑得可賊了。
天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怕癢?惟恐“一指神功”再度殺到,她的頭點得好比小雞啄米,就怕少點一個,又會被他的“一指神功”殺得悽悽慘慘。
“嗯!既然你已意會,本將軍就饒你一次吧!”他威風凜凜地跨腳落坐梳妝椅上,那副裝出來的昂藏不屈,配上一身羅裙宮裝,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小仙看得抱著肚子笑翻在床鋪上,都快沒力喘氣了。
“喂!別玩了,太陽快下山了,再不趕緊扮好裝,準備上戲,改明兒個就換咱們被人上戲了。”見她笑得實在無法無天,曉月不得不出聲警告。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辦法呢?我該如何配合呢?”小仙邊擦著笑出眼眶的淚,邊走過來幫他上妝打扮。
“你呢,只要在二更時分,將老太君哄到客房裡,什麼藉口都行,讓老人家在房裡待到三更,我保證上一出絕妙好戲讓你看個過癮。”他理理雲鬃,在銅鏡前轉了一圈,確定裝扮無誤後,又提醒道:“記住了,只要老太君留下,閒雜人等,麻煩有多遠閃多遠去,你也一樣。”
“為什麼?”
“別問了,你照做就是了,好戲今晚三更準時開鑼,我先走了。”他揮揮,一陣香風旋了出去。
相處兩個月了,他的性情多少也有些瞭解,平常混歸混,一碰到事情,他比誰都認真,不想說的事,你就算斃了他,他也不會吐出一個字。她套不出答案,只好認命地乖乖執行他交代的任務去了。
要對付好色之人,什麼計最好用?
當然是“美人計”嘍。
曉月的辦法其實很平常,甚至他已經用過一次了。
但他仍確信,嶽王八絕對會再上一次當,而且這一次會栽得更慘。
黃昏時節,夕陽將人影拖得老長,在花園裡映照出悄然的落寞。
絕世佳人慘淡著一張花容月貌,輕倚涼亭,任晚風吹拂著“她”一身單衣飄揚,似欲隨風而逝,消散在這近晚的夕陽裡。
這就是嶽盈春踏入花園裡所見到的景象—絕美而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