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色變,登時退席,嚇得西風城官商整夜未敢閤眼,不知出了什麼大事。
西風城是北秦的西方重城,十年前西川大皇雲涼燁窮兵黷武,好大喜功,曾三次對北秦發動戰爭。當年北秦大皇秦子丞正值壯年,就在西風修了行宮,前線督戰,終於三次粉碎了西川的攻勢。西川也由此一蹶不振,再也無力挑起大戰,雲涼燁也是因此不得民心,後來才被親弟雲涼熙取而代之。
秦之炎帶著一眾親衛,風風火火的衝進了瑤笙大殿,猛地推開門,就見青夏一身雪白棉袍,素顏如畫,烏髮披散的坐在榻上,一口一口地喝著丫鬟手中的湯藥。
看到秦之炎進來,青夏虛弱一笑,輕聲說道:“宴席散了。”
秦之炎面色深沉,雙眼如海,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青夏,愣愣不語,青夏微微一呆,疑惑說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誰知秦之炎卻突然大步走上前來,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青夏被他抱在懷中,聽著他在上方沉重的呼吸,一顆心漸漸放鬆了下來。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頭頂,好聞的川貝藥香迴盪在她的鼻息處,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樣,青夏好像是掉進了大海之中,任溫暖的海水將她團團包圍,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她的手溫柔的拍著秦之炎的背,一遍一遍的輕聲說道:“我沒事了,我回來了。”
下人們全都識趣的退了出去,秦之炎溫和的眼睛像是璀璨的星子,充滿了暖融融的笑意,他端起几上的飯菜,一口一口的喂著青夏,開心的不能自抑。
青夏沒有說什麼,只是乖巧的將他送過來的東西全部吃掉。這一次重逢,她發現秦之炎似乎變了很多,他不再是從前那個淡薄的、無慾無求的、美好的不真實的男子了。他的喜怒哀樂都是那樣明顯的擺在自己的面前,會因為自己多吃一口飯而高興雀躍,也會為自己的一個皺眉而緊張兮兮,雖然他仍舊是那般溫柔,但是如今的溫柔中,甚至帶著一絲小心的討好。她知道,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離別,一次又一次的死裡逃生,已經完全摧毀了這個男人冷藏了多年的感情,他此刻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就像是看著一隻玉器一般,隨時都害怕她會不小心的摔在地上打碎。
“依瑪兒”,吃飽喝足,秦之炎為青夏蓋好被子,輕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楊楓,歐絲蘭雅既然沒死,想必他們也一定能吉人天相。蓬萊谷工藝精深,如今在祝淵青的帶領下,一定會將他們解救出來的?”
青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放心,我不會不顧大局的跑回去自己找他的,我現在這個身體,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你身邊的好。”
秦之炎溫和一笑,道:“八巫大長老目前在皇宮裡為父皇診治,只要我們回到咸陽,你的病就不足為懼。”
青夏笑顏如花,突然想起一事說道:“對了,我們走後,你們有沒有將譚小姐救出來,他為了楚箏背叛蓬萊,蓬萊人不會為難她嗎?”
秦之炎說道:“譚小姐的母親是神女宮的大長老,在蓬萊谷極有地位,他們不敢拿譚小姐怎麼樣的。況且現在蓬萊是祝領事當家,祝領事宅心仁厚,處事坦蕩,想必不會為難她一個弱女子。”
“那就好,譚小姐也算是個可憐之人,不諳世事,不懂人心狡詐,芳心暗投卻所託非人,已經夠慘了。”青夏柔柔嘆了一口氣,這時,忽聽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拔門聲,青夏眉梢一挑,隨即眼睛一亮,說道:“是不是大黃啊?快放它進來。”
秦之炎走到門口,剛一將門開啟,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獸登時就像一隻皮球一般的連滾帶爬的滾了進來,嘭的一聲撞在對面的牆上,直撞得頭暈眼花,眼冒金星。兩隻又短又胖的小爪子不斷的揉著綠瑩瑩的眼睛,十分委屈的嗚咽著。
青夏見到它,開心地叫道:“大黃,過來。”
小獸聽到青夏的聲音,立馬來了精神,突然撒開四條小短腿,跑到青夏身邊,玩命的搖著尾巴,興奮的嗷嗷大叫。
伸手提溜起大黃肥嘟嘟的脖子,放在錦被上,青夏伸出修長的手指,點著它黑潦漆的小鼻子,說道:“據說你那天很仗義啊,為了救我孤身搏鬥大黃鳥,神勇無匹,厲害啊!”
青夏少有這麼和氣的跟小獸交流感情,見主人誇它,大黃立馬一蹦三寸高,綠眼冒光,挺胸抬頭,張牙舞爪的比劃著,一幅天下大義,捨我其誰的囂張模樣。
秦之炎站在床邊,淡淡而笑。
大黃正嗚嗚喳喳的比劃著它的肢體動作,突然看到秦之炎的臉孔,登時一愣,傻乎乎的從上到下的打量著秦之炎,綠瑩瑩的大眼睛翻來翻去,狐疑的瞅了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