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4)

不得的。是否誅連親族,就看太后的恩典了。”魘咒皇帝,乃十惡不赦之大罪,以律例當處以極刑,並誅連九族。太后只覺煩躁莫名,道:“人命關天,此事等皇帝回宮再說。”

德嬪聽說要人性命,心下早就惴惴不安,亦道:“皇額娘說的是,事關重大,總得等皇上回宮,請了聖旨才好發落。”

安嬪不由望了德嬪一眼,抿嘴一笑,道:“德妹妹宅心仁厚,不過寧貴人竟敢魘咒皇上,十惡不赦。妹妹這樣一說,倒略顯有包庇迴護之嫌。”

太后冷冷道:“皇帝素來愛重寧貴人,等他回來問清了來龍去脈,你們再講祖宗家法也不遲。”

安嬪道:“皇上素來處事嚴明,從不挾私偏袒。依臣妾愚見,妄測聖意必也遵祖宗家法行事。”話音方落,只聽“砰”一聲,卻是太后將手中的茶碗重重撂在炕桌上。唬得佟貴妃連忙站起來了,英嬤嬤忙道:“太后,寧貴人有負皇恩,著實可惡,您彆氣壞了身子。”太后被她這麼一提醒,才緩緩道:“總之此事等皇帝回來再說。”

佟貴妃恭聲應“是”,她是副後身份,位份最高,雖在病中,但六宮事務名義上仍是她署理,她既然遵懿旨,安嬪與德嬪也只得緘然。

皇帝半個月之後才回宮,先叫起見了朝臣,略略處置了朝中事務,然後即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后請安,在慈寧宮用過晚膳,方去向太后請安。方至宮門,英嬤嬤已經率人迎出來,她是積年的老嬤嬤,見駕只請了個雙安,悄聲道:“萬歲爺,太后一直說心口痛,這會子歪著呢。”

皇帝遲疑了一下,說:“那我明兒再來給太后請安。”只聽暖閣裡太后的聲音問:“是皇帝在外頭?快進來。”皇帝便答道:“是兒子。”進了暖閣,只見太后斜倚在大迎枕上,臉上倒並無病容,見著他,含笑問:“你回來了。”皇帝倒規規矩矩行了請安禮,太后命人賜了坐,皇帝道:“太后聖躬違合,兒子這就命人去傳太醫。”太后道:“不過是身上有些不耐煩,歪一會子也就好了。有樁事情,我想想就生氣——那可是你心愛的人。”

皇帝聽她說自己心愛的人,心中不由微微一跳,陪笑道:“皇額娘,六宮之中,兒子向來一視同仁,自覺並無偏袒。”太后不覺略帶失望之色,道:“連你也這麼說?那畫珠這孩子是沒得救了?”

皇帝聽她提到畫珠,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一顆心不由頓時放下了。旋即問:“寧貴人怎麼了?”太后命英嬤嬤:“說給你們萬歲爺聽吧。”英嬤嬤便將事情從頭講了一遍,皇帝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最後道:“不論是誰行此魘咒之事,其心可誅。朕自問待六宮不薄,不論君臣,只論夫妻,焉有為人妻妾者魘咒親夫?其中必有情弊。”

太后倒沒往這上頭想,聽他如此說,才怔了一怔。皇帝道:“兒子這就命佟佳氏查問清楚,再來向太后稟明。”

皇帝行事素來敏捷乾脆,從太后宮中出來後即起駕去景仁宮。佟貴妃病得甚重,勉強出來接駕。皇帝見她弱不禁風,心下可憐。說:“你還是歪著吧,彆強撐著立規矩了。”佟貴妃謝了恩,終究只是半倚半坐,皇帝與她說了些別來閒話,路上趣聞,倒是佟貴妃忍不住,將魘魔之事細細稟明,道:“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稍一遲疑,又說:“太后的意思,寧貴人素得皇上愛重……”

皇帝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六宮之中,你們哪一個人朕不愛重?”語氣一轉:“只是朕覺得此事蹊蹺,朕自問待她不薄,她不應有怨懟之心,如何起魘咒之意?”佟貴妃素知皇帝心思縝密,必會起疑心,當下便道:“臣妾也是如此想,皇上待寧貴人情深義重,她竟然罔顧天恩,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著實令人費解。”皇帝說:“那個出首的宮女,你再命人細細審問明白。”

佟貴妃怕皇帝見疑,當下便命人去傳了宮女小吉兒來,語氣嚴厲的吩咐身邊的嬤嬤:“此事關係重大,你們仔細拷問,她若有半點含糊,就傳杖。你們要不替我問個明白,也不必來見我了。”她素來待下人寬和,這樣厲言警告是未曾有過的事,嬤嬤們皆悚然驚畏,連聲應是。

那些精奇嬤嬤,平日裡專理六宮瑣事,最是精明能幹,並不比外朝的刑名遜色,既然有貴妃懿旨許用刑,更是精神百倍。連夜嚴審,至第二日晌午,方問出了端倪。佟貴妃看了招認的供詞,一口氣換不過來,促聲急咳。宮女們忙上來侍候,好容易待得咳喘稍定,她微微喘息:“我……我去乾清宮面見皇上。”

皇帝卻不在乾清宮,下朝後直接去了慈寧宮。佟貴妃只得又往慈寧宮去,方下了輿轎,崔邦吉已經率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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