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硬嚥。那畢竟是她喜歡過的人。
那也是我喜歡過的人。
蘇祈離開很久,發麻冰涼的四肢漸漸暖和起來。
我想起那個著名的論斷,在正確的時間遇到錯誤的人會如何如何,在錯誤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又如何如何。我和林喬,我們在青春年少時遇到彼此,那是最灑脫美好的時光,那是最不成熟的時光,我們的喜歡沒有在一個維度裡過,從來都是錯位的。
可原來,我和他,我們本來可以的。
我用手臂擋住臉,吃力地靠在牆壁上,眼睛乾燥,心裡卻擠出眼淚。
我這麼靠了一會兒,從包裡掏出小鏡子整理好頭髮和臉色,提起果籃,從容地走出這個陰暗的牆角。
「第二十一章」你會有更好的姑娘
我沒有壓力,我只是想和你分手,你該找到更適合你的姑娘,你再把這個戒指送給她。
…
自從入冬以來,我就頻繁地輾轉於市內各大醫院。
透過綜合比較,T 大附院的這一棟病房地理位置大概是最好的。樓下就是個小花園,種著各種不知名的樹木花草,常有病人坐在花園裡曬太陽。但今天下雨,花園人跡罕至,只有幾隻被淋溼了翅膀的麻雀,躲在樹枝間卿卿喳喳地叫。
我站在花園裡一把鏽跡斑斑的鐵椅子旁,椅子上擱著果籃,雨水打在好不容易擦乾淨的玻璃紙上,滴答滴答像是唱歌。
林喬的病房在十二樓走廊的盡頭,我本來已經調整好表情,抬起手想敲門,卻在聽到咳嗽聲的一剎那,從病房前挪開腳步落荒而逃。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了花園裡,頭頂是鋼絲做的傘骨,四周是越來越大的雨聲。
這可真不好,我心中已做好決定,臨到頭卻做了逃兵。
雨水撞到地面上,迅速沒進土裡。一隻流浪貓聾拉著耳朵從我眼前跑過,鑽到旁邊一棵老樹下,苗嗚一聲,使勁抖了抖澆在身上的雨水。我本能往前站了兩步,想躲開貓身上甩下來的泥點兒,兀然間聽到腳步聲和著雨聲接近。不到半分鐘,眼底就出現一雙鞋。我將視線抬高一點,隔著模糊的雨簾,看清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他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肩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長得像日本著名的美青年柏原崇。
他走近我一些,將撐著的雨傘舉高,覆蓋住我的傘。砸在肩膀上的一串串雨點兒被深藍色的大傘擋住,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緩緩的:“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怎麼打傘嗎?”說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這樣說話太過親密,往後退了一步,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語聲淡淡道:“我送你去去外邊打車。”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跟他往外走,我低頭看著他握住傘柄的右手。白得嚇人的一隻手,青筋浮現,手背明顯腫起,看得見針孔下的面板淤血。
我抬頭看他,他的眼睛隱在金絲眼鏡後面,但今天下雨,沒有足夠的光線,鏡片再不能成為保護色,能看到他眼中墨一般的黑。我說:“林喬,你病得很重。”
他握住我的傘柄,將我歪歪撐著的雨傘扶正,不動聲色退加步,徹底和我拉開距離。
我再次提醒他:“你病得很重。”
他沉默半晌,微微點頭:“對,病得很重。”
我笑著看他:“電視裡演到這一步,男主角不都告訴女主角他們不嚴重嗎?捨不得女主角傷心難過,就算醫生斷言只能再活一個星期,也要咬著牙告訴女主角,親愛的,不用擔心,我很好,沒什麼大小。。。。。。”
他打斷我,眼睛冷冷的沒什麼光彩:“可你不是我的女主角。你看哪一部電視的男主角對女配角說過這些話? ”裝得冷淡的一副模樣,肩膀卻在發抖。
懶懶披在他肩上的大衣微微下滑,他渾然不覺,我趕緊過去救場,好歹在衣服完全掉下去時緊緊抓住了。他高出我那麼多,只好墊著腳,手臂靠著他的肩膀,更加真切地感覺到顫抖。
我偏頭疑惑地看他:“這麼說起來,那些話你是想對誰說?〃 我緊緊貼著他,咄咄逼人地問他:“蘇祈還是韓梅梅?〃 他眼中閃過某種神采,一把推開我,並沒有用力,但地面滿是黏土,被雨水浸溼,滑得厲害,我一下子摔倒在雨中。他臉上有瞬間的驚慌失措,趕緊過來拉我,我狠狠甩開他的手。雨水冷冷打在身上上,漫天的大雨,彷彿永遠不會停息。我保持著坐在上的姿勢,平靜地看著天空:“原來如此,蘇祈,韓梅梅,只有她們的傷心才是傷心,她們的難過才是難過,只有她們才是你的捨不得。真是奇怪,人人都說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