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興趣聽他彈琴。
“我又不會笑你。”他的手越過她的頭頂上方,傾身翻著琴譜,“彈這首‘夢中婚禮’好了。”
遲敏沒法推辭,只好深吸了口氣,雙手緩緩地躍上琴鍵。迤迸而出的音符架構了浪漫虛幻的氛圍,大量的降半音和八度和絃更渲染出淡淡的孤單與哀愁。那是她鍾愛的一首曲子。
“你彈得好棒!”遲敏的琴比媽媽的字專業多了,他的讚美完全出自內心。
遲敏笑了,“我問君頡,如果我從現在開始努力,有沒有可能像他一樣成為一個音樂家?他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不可能。我猜他一定是怕我成為音樂家後,項先生就不肯放他逍遙了。”
關少衡挑了挑眉,不表示任何意見。遲敏是在暗示什麼嗎?她和項家的關係已到了這麼難捨難分的程度?
“項君頡對你很好?”他的語氣很不甘心。
遲敏甜甜地笑了,“他對我好是應該的嘛!”
他們一定是很好了。他很難相信遲敏也會有覺得別人對她好是應該的一日,她是個對每個人都很客氣的人啊。
“那我是不是沒有機會了?”他舉起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忐忑不安地等她的答案。
他是什麼意思?遲敏微張著小嘴,困惑地望著他。在他深邃的眼裡,她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她趕忙避開視線,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幻滅的滋味實在太糟糕了。
關少衡輕輕地抱住她,“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話,你就不用告訴我了。”
“啊……我們怎麼只顧著說話?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累了,我帶你去樓上的客房。”遲敏僵硬地坐直,打斷了這份讓她不安的親暱。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上回旋狀的扶梯,她禮貌地問他:“住三樓邊邊的那個房間好嗎?那個房間視野很棒,少妍上回來就住那裡。”
“你住哪一間?”他很自然地問著。
“這一間。”遲敏毫無心機地比向二樓樓梯口一扇紅棕色的柚木大門。
關少衡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順手推開她的房門,“我要睡這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