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喜鵲微微別過臉,卻不言語,他繼續道,“你說你是因不願被父親賣給縣上的羅老爺做小妾來沖喜,才連夜跑出來扮作小叫花流浪到清風原,是吧?”
“是,怎麼了。”倏地抬眸對上他的眼
,喜鵲朗聲應道。
略顯煩悶地挑了目光,待東陵鈺再度定眼攫住她時,已是冷冷一笑,“去縣上查證的人回來告訴我,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羅老爺,更沒有什麼納妾沖喜一事。”
聞言,喜鵲的眸中閃過了一抹慌亂之色。
該死的,這東陵鈺是要查她祖宗十八代嗎?是她疏忽,放鬆了警戒。
她不曾想過,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竟會對一個小叫花如此上心。她還以為,自己能在端郡王府裡舒舒服服地躲上一段時日呢。
輕輕地咬了咬唇瓣,喜鵲只得硬著頭皮,打算來個死不認賬,“那定是你派人去查的時候,羅老爺已被他家的煞氣給衝死了,自然也就無從查證。”
冷眼看著這個滿嘴胡言的女子,東陵鈺緩緩道,“說實話,今晚你身著夜行衣獨闖將軍府又是何故?”
“你到底是誰?潛伏在我府中究竟是何目的?”
看著東陵鈺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喜鵲頓時緊張地有些不知所措,臉頰也微微漲紅了幾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不就是王爺府中一個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燒火丫頭嗎?你尊為王爺,為何總是要處處針對我一個女子,傳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話嗎?”
見這女子已到如今還不肯說半句實言,東陵鈺已是怒火中燒地低吼道,“你這個女子,嘴裡就沒有一句真話!怎麼?現在錯都是我的了嗎?”
聞言,喜鵲忽的揚起下頜,絲毫不懼的仰頭看向了審視著自己的東陵鈺,冷嘲道,“怎麼?說不過你要打我嗎?”
下一秒,東陵鈺竟是驀地上前一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不想再從這女子口中聽到一字一句地挑釁話語;也不想去逼自己想清楚為什麼這幾日她的身影總會有意無意地在他腦海中出現;更不想知道為什麼他在得知她不在府中後,會毫不猶豫地出來尋她。
因為她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騙子。
死死地盯著眼前男子,待喜鵲見忽然朝自己襲來的不是疼痛,而是唇上的一抹溫軟時,她瞬間懵在了原地。
呆呆地任由他親吻著,喜鵲在唇上的微痛漸漸化作纏綿時,小臉已是豔豔如火。
半晌,待東陵鈺微喘著離開她的唇時,喜鵲竟是羞紅著臉問道,“為什麼要親我?方才你明明很生氣的樣子,我以為…”
這是她的初吻,她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失去,但奇怪的是,似乎自己並不討厭,甚至…
“你討厭嗎?”看著她眉眼無措地清靈模樣,東陵鈺緩聲打斷反問道。
比起她的喋喋不休,似乎自己更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將小臉埋得低低,喜鵲嗓音細軟地應語道,“我喜歡…”臨了,她還不忘補充一句,“這個是真話,沒有騙你。”
霎時,東陵鈺便黑著臉一甩袖袍,丟下她轉身離去。
頗為納悶地站在原地,喜鵲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喃喃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東陵鈺,你就是個怪人。”
輕哼著別過臉,她亦轉身朝了自己的廂房而去,再也不想理這個輕薄她的小氣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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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蘭陵殿。
靜寧地奢華內殿中,燭臺上的火焰正泛著淺淡地橘色微光,而那鵝黃色帳幔,則是輕撩而下,將殿內映得柔柔婉婉。
側臥在床榻上,皇后溫敏彤雖是輕合著眼,但她眉間卻微鎖著一抹淡淡地鬱色,似是陷入了沉沉夢魘。
隨著一陣清風從窗欞吹拂而入,殿內的兩抹燭火已是微微搖曳了幾許。
此刻,負責守夜的柳兒見夜風帶了抹沁涼之意,便緩步行至窗前掩上了窗欞。轉眸看向已欲燃盡的燭火,她用銀簪挑了挑火芯後,便去到了外殿取拿替換的火燭。
霎時,又一抹夜風呼呼而來,吹得窗欞已是“吱吱”作響。
微蹙著眉動了動身子,溫敏彤只覺口乾舌燥欲想喝水,便徐徐張開雙眼,輕輕地喚了聲,“柳兒。”
見殿外此番無人回應,她略顯疑惑之際,用手撐著身子緩緩坐了起來。
一手撫過惺忪地睡眼,待溫敏彤半眯著雙眸朝殿外望去時,一抹細微地聲息,讓她驀地聚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