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大。”
姜望一時也笑了:“仗勢欺人的感覺還不錯!”
笑了一陣,祝唯我打量著他道:“傷好點了嗎?”
姜望收下了祝師兄的關心,說道:“好多了。”
“你走吧。”祝唯我道。
姜望略愣了一下,便點頭道:“好。”
然後起身。
儘管此刻他的身體還很需要將養。
儘管他一直是用意志力在壓制痛苦。
平生不欲叫人知。
他想了想,對祝唯我道:“杜如晦那邊,我怎麼想怎麼覺得有問題。他那一記錐槍雖然是為了試探我,但我如果真的受了傷,真的扛不住呢?他怎麼敢冒這個險,公開殺我?我想他們肯定有什麼陰謀存在,師兄你要多加小心。最好……可以出去避避風頭。”
“如果一切如你所說,杜野虎很可靠,而杜如晦對他有疑心,那他的那一記河山刺,反倒順理成章了。”
祝唯我平靜地分析道:“他知道我會去救你,他認為你不知道我會去救你。所以他知道你不會死,但是他可以看你生死間的反應。”
“而且他的河山刺,還有別的作用。”
祝唯我的手頓在槍鋒上:“逼得我來救你,阻止我去殺林正仁和杜野虎。”
姜望沉默了半晌,他已經知道,祝唯我和杜如晦之前交過了手。
他在警惕杜如晦,比他更瞭解杜如晦的祝唯我,當然也在警惕。
所以此時才會不留他養傷,催著他趕緊走。
因為接下來,祝唯我並沒有護住他的底氣。再不似先前,勾著他的肩膀,請他一起回頭看蕭恕衝擊神臨。
現在想來,彼時祝師兄新成神臨,有槍挑杜如晦的鋒芒。此刻……
在祝師兄參與的那場戰鬥裡,是不是有莊高羨的出場?
祝唯我未提一句,姜望已經想了很多。
但最後只是道:“祝師兄,請珍重。”
然後轉身,獨自下了囚樓。
世上最不可能避免的,就是人和人之間的誤會。
因為每個人的三觀、經歷,甚至於彼時此時的心情,全都不盡相同。就算是同一句話,也會叫人有不同的感受。
所以信任才如此可貴。
如他和杜野虎。
如他此刻和祝唯我。
……
……
如果說這世上的信任難能可貴。
那麼易勝鋒對姜望的信任並不比任何人少。
只不過杜野虎的信任是交託生死,祝唯我的信任是不必多言。
而易勝鋒的信任……
他是知道憑藉林正仁和杜野虎,斷沒有殺死姜望的可能。
無論他花費了多少代價收集了多麼詳細的情報,無論他提出了多少針對性的法子,無論他無償地給予了莊廷多少資訊。
只要莊高羨沒有捨棄一國基業、再次親手追殺姜望的勇氣,姜望都不會死。
他知道這一點,但他仍然給了這麼多。
無它,他自己正在被追殺,他也不能讓姜望好過。
僅此而已。
並不是說他有多麼仇恨姜望。
當年他才是那個勝利者,他才應該是那個被仇恨的存在。
而是在於……他清楚自己和姜望之間註定要分生死。
那麼在自己東奔西跑、難以靜下來修行的同時,他也不能夠給姜望安穩修行的時間。
尤其聽那個姓林的說,杜野虎和姜望曾經還有結義之情。
那就更好了。
無論姜望殺死杜野虎,還是杜野虎殺死姜望,都是好事。
後者自不必說,一了百了。
前者也能壞了姜望的道心,嚴重一點不是不能生出心魘。對於他們以後的廝殺,大有好處。
“呸!”
易勝鋒吐了一口血沫在雨中。
提著劍二話不說便已拔身飛遠。
不多時,陸陸續續有人影在雨幕中穿出來,沉默無聲地圍攏了這漏風又漏雨的破舊山神廟。
但廟內已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