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輕輕一推,勾了勾手指:“過來。
重玄勝一拍額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家裡還有事,我給忘了!你們耍著,我先回去!”
李龍川倒吸一口冷氣:“今日出門太急,練箭之後,我的弦未松!這可壞了!我必須立刻馬上回去看看。你們在這裡吃著喝著等我,我去去就來。”
走之前他還沒忘了順手推姜望一把:“宮主找你呢。”做兄弟,在心中,我先撤來你先衝。
晏撫更是悄無聲息地已經挪步。“都來。”姜無憂澹聲道。
空氣似是凍住了,陡然沉重。
姜武安畢竟是大齊軍功侯,新生代聲名最盛者,輕輕一撣衣袖,便從容地走在最前面。
李龍川、晏撫、重玄勝,各自掛著勉強的微笑,遊街示眾般地走在姜望身後。
“宮主與我說今日文課未結,怎麼竟是要在這三分香氣樓讀聖賢書麼?"大齊武安侯先發制人。
姜無憂嘴角的微笑化成了冷笑:“本宮亦是不知,武安侯說今日要與朋友小聚淺酌,原是聚在這裡!”
他們原本定好,要在今日驗證彼此的修行,討論未來的道路。
但到了今天,各自都說有事。於是今天推到明天。
不成想緣分如此奇妙,“有事”的兩個人,竟在這裡撞上了。
“其實我今天是來還債的。”姜望誠實地道:“我欠了三分香氣樓一份人情債。”
姜無憂挑眉道:“要肉償?”
李龍川望天,晏撫望地,重玄勝望窗外。
無人為自己發聲,姜望只能自己道:“.....宮主真會開玩笑。
姜無憂道:“武安侯既然雅好風月,我家九弟以元石鋪地,請你去溫玉水榭,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我不打算去。“姜望回答得很快。“為什麼呢?”姜無憂不動聲色。姜望道:“我怕宮主誤會。”
“噢。"姜無憂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去過太多回,膩了。”
姜望:.....
姜無憂那優越的下頷線輕輕劃過,抬了抬下
巴:“坐吧。”
“還是......不了吧。”姜望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幾個沒用的朋友,硬著頭皮道:“我等會還有一個朋友要過來,易懷民,宮主應該知道?若都坐在這裡,恐怕擁擠了些。”
香鈴兒在一旁善解人意:“侯爺不用擔心,這裡的香破圖是可以挪開的,兩桌並一桌坐,梅蘭正相合。”
姜望以眼神對她示意。
她含羞帶怯地拋了個媚眼回來。
姜無憂敲了敲桌子,中止了他們的視線糾纏,再次強調:“坐。”
姜望幾人便乖乖坐下了。
重玄勝他們坐得一個比一個遠,恨不得都到隔壁去了。唯獨姜望在姜無憂的眼神壓迫下,坐在了這位華英宮主旁邊....如坐針氈。
“嗯..........那個.....”姜爵爺很努力地找話題:“宮主今日怎麼來了?”
“本宮來得不是時候?”
“很是時候。”
“很是時候是什麼時候?”
“就是.....害!今天不是這裡重新開業嘛,吉時!”
姜無憂視線澹澹地掃過一圈,嘴角有一點莫名的意味:“易懷民什麼時候來?”
“應該快了。”姜望謹慎地道。
姜無憂微微點頭:“我也還有一個朋友要過來......已經來了。”
說話間她站起身,招手道:“秀章,這邊!”“噗!”
坐在對角的晏撫,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
他本來還在看姜望的戲,這下連勉強的微笑都掛不住了,捂著小腹拔腿便走:“人有三急,見諒!”
但一隻手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
自開道武已然神臨的姜無憂,輕易地壓制了他:“相請未如偶遇,現在飲未盡,舞未畢,晏大少來都來了,再憋一會兒,可好?”
嘩啦啦~
玉池中遨遊的美人兒,恰巧翻了一個漂亮的水花。晏撫看著在場唯一能夠以武力拯救他的姜望。
姜望看著.....杯中茶水倒映的髮絲,影影綽綽,不知在訴說什麼。
便在這眼神來去的工夫,一個纖柔的身影,已經轉入此間來。
今日之柳秀章,大有不同!
往日扶風弱柳,今日衣袂當風。往時容易摧折,